名号者几希而今,这样一个人就忽然来到如此近的距离,只隔着一个人,自己就可以直接接触到这位随着水浒传和金瓶梅两部名著而流传后世的名人啊。
高强这边还在寻思。旁边忽然风一样闪过一条人影。随即就听应伯爵大声惨叫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该死啊啊啊
原来高强失声惊呼了一下。旁人可不知道他为何惊呼。韩世忠随行一旁,听了两人的对答,只道是这草民假冒是东京杨太尉的亲戚,招摇撞骗蒙混了衙内,再听到高强语气不善,那还有的客气,飞身上去一把扭住应伯爵的锁骨,单手如提婴儿一般便将这家伙拿了。想那韩世忠狮虎一样的猛士,区区应伯爵这样市井混混,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又怎经得起这一抓这一下便是浑身酸痛异常,半边身子都瘫软了,口中只叫大人饶命
这一叫倒把高强叫回了神,看着应伯爵的惨状,颇有杀鸡焉用牛刀之慨:世忠且慢伤他,本衙内还有话要问。看这架势,韩世忠手上再加一把劲,说不定就要了这混混的小命,可不死地冤枉。
韩世忠闻言丢开了手,也不如何作色唬人,只冷冷道:好生回衙内的话。这等人在他眼中蝼蚁相似,实在不值得多费心神。
应伯爵自觉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趴在地上烂泥一样,喘了几口大气,只叫:小人冤枉,小人该死。叫冤是因为他确实冤,天晓得这小衙内怎的会突然翻脸,难道因为自己的盟兄自己不来轻慢了应奉大人说该死却是侥幸心理,就算不晓得犯了什么事,先搏个认罪态度较好,说不定能从轻落呢此等市井之人,纵然在强权之下,也多有其求生之道,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高强这边不懂他的鬼肚肠,心里可犯了嘀咕:我问话,问他什么问他西门庆有没娶了潘金莲问他武大是死是活坏了,金瓶梅和水浒说法有些不同,水浒上西门庆也只是个有钱子弟,金瓶梅上这家伙可就是一派资本主义萌芽分子的架势了,气势大有分别,我冒冒然这么问,会不会闯什么纰漏啊呀不好,还有那评话版的西门庆,号称花拳绣腿,还是个能打的角色,我家师弟武松倘若不用滚龙刀还不是对手好想骂人啊,怎么这么多人都在编这段故事,到底哪个准
高强脑子里转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西门庆到底什么货色,甚至连后世为这段公案翻案和恶搞的若干作品都串了起来,更是一团糨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来想去,里怎么写未必当地准,自己来到这时代以后遇到的水浒人物也不是个个照着本子来地,好比那武松,鬼知道他是怎么会被自己从河里捞上来,而不是去了河北沧州柴进大官人那里
对了高强一拍大腿,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眼放着一个当事人在这里,何必漫天寻思当即回头问:武师弟在哪里武师弟在哪里
叫了两声没人答应,高强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现在正在码头上,武松今天可没跟着自己出来,眼下天色又晚了,黑灯瞎火的,自己这大队人马在码头晃悠着可不是个事。
打道回府,把这位也一起带回去,莫要为难他。亏得高强精细,末了加了这么一句,否则应伯爵不晓得要在韩世忠手下的众家丁那里吃多少苦头了。
浩浩荡荡回到应奉局,各人安置了,高强叫人提了应伯爵到书房问话,许贯忠和韩世忠紧紧跟着,6谦今日跟着高强去送船,这时候晚饭还没吃,也被请了一起。
几人坐定了,有人提了应伯爵进来,那厮滚地葫芦一般进来,趴在地上胡言乱语,又是该死又是讨饶。
高强也不理他,单等武松来到。哪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末了来个家人送上一张信笺,高强一看,上面十几个大字:师兄,小弟去寻师父去了,早晚寻着,必当给师父报个信来。居然不辞而别了
师徒俩,真是一条路子上的等等,好像我也是鲁智深的弟子,这便如何说高强无可奈何,才想起这些日来忙着船队的事,脚跟几乎都没沾地了,压根没去管武松,怕是他寻不着自己,又磨不开口,索性留书走了。
高强把信交给许贯忠,复回头来问应伯爵:我来问你,你家盟兄西门庆,是何等样人没处下手,便要他老实交代,想来这厮早吓破了胆,言语中必多破绽,见机行事就是了。
应伯爵见问,忽地咬牙:没想到我辛辛苦苦给大哥你卖命,跑了这么远出来,末了为你惹上官司罢罢罢,叫声西门大哥,你既然不仁,休怪小弟无义了其实高强只是问他些情况,又不是要如何,他却平白受了些惊吓,还有点皮肉苦,这等人向来是占得便宜吃不得亏的,西门庆平日带着他们花天酒地的耍,多少好处全不记得,自己挨了点苦楚,只需和西门庆沾上了边,一腔泼天恨意便全撒在西门庆身上了。
大人呐,这全不关小人的事,全是那西门庆主张啊以此为开场白,应伯爵的言便定下了基调,句句脏水都泼在西门庆身上,说他狐假虎威搭上了东京杨太尉的关系,又怕应奉大人明察秋毫识破了关节,因此推出小人来做个替罪羊;又说他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平素鱼肉乡里欺行霸市,抢男霸女无恶不作,仰仗着大笔银钱打点上下,到如今依旧逍遥自在这个,自然了,如今遇到青天大老爷,他就难逃公道云云。
一番废话听了高强云里雾里,劈面就是一句:我且问你,此间大事,那西门庆自己怎么不来
应伯爵到这时已经什么都泼出去了,不假思索答道:应奉大人,这西门庆酒色财气样样齐全,能让他放在财字上头的,无非酒色二字罢了,他自己不来,正是近日勾搭上一户良家女子,情热之时,片刻不能离分咧
高强点头,这话说的也是,不过他原本就紧绷得神经这时早牵动了:良家女子可是有夫之妇夫家姓什么作何营生
应奉大人,那女子正是有夫之妇,夫家姓武名柏,排行老大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