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刘东山奸猾得很,不知向大人供出些什么来没有?”
陆炳停下步子,淡淡笑了笑,说:“这家伙确实油滑,十句话里头,两分有真八分作假,这种真假半掺的话,其真实性相当难以辩别。”
高恕追问:“哦,他说了什么,大人看起来颇有收获。”
“据这刘东山自己称说,产业虽然记挂在他名下,他却完全不知道他那别宅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实际是由死去的胡、阮二人掌控。”
“哼,死无对证,他倒会把自己撇得干净,大人相信这种鬼话吗?”
陆炳笑了笑说:“我倒是想相信他的话,不过前提是这血案重来这没有发生过。”
高恕被逗笑了:“大人说笑了,那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倒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在血案发生的前两日,燕京保家会无意间捉了个人,就藏在那别业中。”
“哦,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他猜测,应该是个男的,受过重刑,随身携带了惊天秘密,这秘密一旦公开,很多人将牵涉其中。”
“听起来在逻辑上似乎合理,大人怎么认为。”
“是真是假,还不好说呢,有待求证。”陆炳下意识地摇摇头,转移话题:“高叔,方才一直没有机会,你说这孙羽有异,异在何处?”
高恕楞了一下,似乎忘了刚才所说:“大人,还是边走边谈吧,别让那位等急了。”
“也对,好吧,那就长话简说吧!”
“事情还是要从今早去兵仗局那里办事说起……”以下是高恕的回忆片段。
皇城西安门外西北一带地方,整结宽敞的大街上是清清净净,连白日都是鬼影俱无,街道上少有人走动,阴沟里滋生出来的老鼠就要比人胆大数倍,可以嚣张万分地在街面上横蹿觅食寻窝。
住在这一带的老百姓宁可绕着胡同弄道,也不敢走正大街,少惹麻烦为妙,宫内的大大小小太监衙门全挤在这一块区域。
下面没了货的太监,在心理上十个有九个不正常,偷瞄他一眼,就有可能会遭来横祸。
兵仗局大门由里往外拥出一群官吏太监,绯杂色五品正规官服的太监拱手向高恕道别:“高大人请了,咱家还有公事待办,就不远送了,清稽各库的事咱家牢记在心,高大人只管放心,三两日肯定有回音。”
“那就有劳王大使了,大恩不言谢,公公的好恕领受于心,来日定有报答的时候,有事尽管招呼一声。”高恕接过缰绳扳鞍上马,拱手作别:“告辞,王大使请留步。”
“高大人好走,咱家目送。
送别的人业是依依回衙,马队已经小驰走远。
一个亲信扈从跟上,策马靠近向高恕进言:“大人,这帮家伙平日里把眼睛长在头顶上,从不拿正眼瞧我们一下,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态度转得如此古怪,没花上一分钱,找他们办事还对咱们这么客气?”
又一个亲信策马靠上,语带不屑:“切,真是贱骨头,对你客气了一下,就晕头转向了,也不想想咱们头儿是谁,我们又是谁?”
“没知识,不想和你磨嘴皮子。”
“他娘的蛋,你说我没见识,你比我好到哪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
“高立人,你知道个怂,就会死鸭子嘴硬,跟我顶嘴,你以为在这一带兜得转,吃得开,做你得春秋大梦吧!除非……”高立原嘿嘿怪笑两声,意有所指。
除非也变成阉人,高立人脸顿时涨得通红。
再不阻止,口水战要升级了。
高恕沉叱一声:“通通都给我闭嘴,说话不经脑子思考,私下说说还不够,瞎嚷嚷什么,被人听去了,有你们排头吃。”
斗嘴的二人立时安静下来,听他说:“不过,细想起来,高立原的话提醒了我,感觉上是有些奇怪……”
先前说话的亲信,高立原脸上展现得意地笑容,另外一个叫高立人的就不太服气了:“大人,怪在哪?”
高恕不答反问:“我们最先去的是哪个衙署?”
高立人不假思索地说:“这我当然记得,先是兵部武库司,接着是工部军器局,然后再是这兵仗司了。”
高恕叹了一口气:“这不正是奇怪的一点吗?前两者的冷漠与后者的热情,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是偶然仰或又是恰巧?”
高立人被问哑了,想不通其中关键,下意地抓抓头皮,不好意思落到后面队群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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