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随着“哗拉”地泥石下滑与挖掘工人的惊呼,欢腾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几乎所有人都朝着广场跑:“找到了,找到了,秘道找到了,乡亲们我们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家……”一人在欢叫中狂态尽现,扔弃工具攘臂呐喊,顿然间群起响应,欢声雷动,呐喊请愿声响彻数里几方圆,高呼声浪冲破了这月沉星稀的寂静夜空。
陆炳从假寐中一惊而醒:“包二哥,几更时分了,外头乱嚷嚷地都在叫呼什么?”
包医士笑容可掬,提壶斟上醒神茶:“好像都在叫回家了……”
“回家了……”陆炳端杯抿了一口,目中光芒大放。
张定边突然猛地闯了进来,面着喜色急声道:“大人,找到了,秘道出入门户找到了,兄弟们都等在外面了。”
“好。”陆炳拍桌长身而起,茶杯在猛烈的拍击下震得跳起三寸来高:“立即派人准备发放遣散费,先把征用来的百姓驱散,还有多多加派人手叮紧着点,防止心怀不轨之徒混水摸鱼从中捣鬼,另外从各官厅及本司弟兄中挑选出精明强干的果敢之士,大概三十来人左右,先行进入秘道斟探。”
在众部下的拥戴下,陆炳昴步站到一土堆上头,歉疚地环视周遭:“京郊的父老子弟们,我陆某谨代表本衙署向列位赔罪了。在下受负钦命,忝为京都一时地方治安首长,却纵容部下滋扰列位,实负有不可推卸的失察之责,今日之事,望各位父老们能够原谅。好了,闲语就不多言,深夜了,诸位可以回家去了。现在开始发放误工费,请大家听从官差的指挥,分批到那几座军前帐排好队伍,有序录好诸位父老子弟的大名,领取一两工钱。”
“小民们多谢大老爷上官天恩。”骚动顿起,一两银子对农户来讲,三口之家的半月花销就有着落了。
“诸位父老请听在下讲完,过会领到银钱的人,最好能先等一下,约上同屯同里同甲的十几人,再起行赶路,一起回去好有个伴。”
夜黑深如墨,半路碰上劫道的可就冤大了。
一时间,在众百姓眼中,这位威武年轻的皇家特务头头的面目并不是那么可憎,言笑宴宴给食给钱,比起那些凶蛮粗野的游骑们的态度,实在是天壤之别。
与此同时,一条黑影泅渡过玉河,身形颇具矫健,抖去皮水靠附着的水珠,娴熟使用飞爪百练索悄翻进了城内,偷渡中可谓有惊无险,一队队巡逻官兵擦身而过,近在咫尺却是视若罔闻。
偷渡客显然相当熟悉地型,对官兵的巡逻路线更是了如指掌,潜踪匿形的技巧更是高明,有效地利用了人在黑夜中产生的视角视线,几乎做到来去无踪。
也许偷渡客太过专注了,忽视了身后的异样,始终没有察觉出背后有一双锐目紧盯着他,飘来荡去的身形甚似无质幽灵,在他左近忽幻忽现形同鬼魅。
逐渐脱离城关附近的官兵防区,鳞次栉比的民房呈现在眼前,丈四五高的平房颇有利于夜行人的活动,练过几天胆腿长功夫见长的毛贼就能在上面蹿走如飞,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已是宵禁时分,大街两头栅门早已合上,交通断绝,街内有当地居民组成的民壮进行巡逻,“叭”房顶突有碎瓦声传出,轻轻地异响在寂静的环境里有如轰雷在耳。
民壮领队手持火棍警觉地暴喝:“什么人,下来。立即亮明身份,不可自误,给你十声数……”
后头的人颇有默契,已呈环形散开包围,犹其是最后几名青年子弟,标囊系绳业已解去,轻步后退扩展自身视线,标枪在手随时可以脱手飞掷,这玩意,膂力足够得人使用,再加一些辅助******,威力相当惊人,百十步内可夺人性命。
保家护院可含糊不得,京都的治安每况愈下,无日不在闹贼,官兵相当靠不住,求人不如求己。
一些年轻子弟特意跑到外地拜师求艺,学成归来后脾气躁得很,对那些在房梁上跳来蹿去,行为鬼祟却又不亮明身份的人尤其憎恶有加,照面就狠下毒手,绝不容情。
射死了算是活该,尸体以匪盗身份送交官府报备案查;被射残了就得自认倒霉,伤痛治愈后移交官府法办。
十声数数尽,又等了良久,还是没见屋脊上有半点响动,民壮领队大皱眉头,与后头两人嘀咕了一陈,队伍重新组织起行,大街长得很,人手又有限,哪能因为一点莫名的小动静就傻等在这干耗。
有序地脚步声远去,一团黑状物徐徐从屋脊上冒出,不见头面手脚,身形缩在罩袍内,飘忽地蠕动起来似缓实快,不明底细地人乍见真还如鬼物。
跟踪目标已然丢失,偷渡客很可能有所警觉,故意发出声响并成功甩脱了尾巴,“鬼物”略一迟疑向北眺了几眼,发出一声人的叹息,怪影轻晃飘下后街,朝南面方向行去,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巷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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