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我们不得,你看我们是不是趁现在往外冲?”
徐经纬道:“寇船的布阵之法,虽已无功,但是他们仍布下兜网式在外围伺机而动,我们仍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怕要措手不及,那就糟了!”
唐英道:“你的意思是说,要等他们新的阵式布成之后,我们才开始行动?”
徐经纬道:“在下正有此意”
唐英诧然问道:“为什么?这样做岂不有点违背‘出敌不意’的仗阵原则吗?”
徐经纬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指着周围海面,顿了一下又道:“我们目前离敌船之距离,估计也有十数丈之远,如果出其不意地冲过去,最快也得一柱香之久,而在这段时间之内,黑海蛇娘恐怕早已将新的阵式布好,姑娘你试想,一等到我们接近他们之时,会不会有机会冲出重围呢?不一样还在未定之数吗?”
唐英~想徐经纬的话是有道理,不过她仍问道:“但我们干等在这里,情况依旧不明,难道能比冲过去稳当?”
徐经纬坚决地道:“自然稳当得多了一来我们有机会推敲敌舟布阵新法,从容破它,冲过去则不免手忙脚乱,为敌所乘。二来我们以逸待劳,使敌人有一种神秘之感,自比冒失往前冲阵要来得高明”
后英正要说话,外围的寇船突然灯光大亮,那低沉的鼓声,又已咚咚响起。
是以她改口道:“看来黑海蛇娘新的阵式,已经布置完竣了?”
徐经纬凝目而望,好一会才缓缓道:“这一回,我看咱们难逃劫数了唐英道:“情势其已那么险恶了?”
徐经纬叹了一口气道:“黑海蛇娘邱真珠想来已发觉了咱们以飞石对付她照明的计策,这回她已用护网将灯光罩住,我们却如何是好?”
那些寇船已疾驶而来,唐英注意到从寇船射出的灯光,果然有一条一条的黑影,显然那些照明设备,均已加上了灯罩保护着。
唐英着急地道:“那怎么办?这~来我们岂不要完全暴露在他们灯光照射之下了吗?”
这话问得多余,徐经纬心想:“唐英已失去了镇定,我不应该也被险恶的情况所惑!”
此刻寇船阵式大变,因为合围的范围已收缩了许多,那些寇船遂采取两层的包围圈,交叉重叠鼓浪而来,简直密不透风。
徐经纬突然道:“唐英姑娘,准备好冲阵!”
唐英惊道:“他们的阵式密不透风,我们冲去除了船破人亡之外,哪有机会冲出重围?”
徐经纬道:“不然,你不觉得此刻海浪比先前凶猛得多吗?”
唐英道:“纵使海浪比刚才还大,我们脱困的机会仍微,咱们干脆不要妄动逃走之念,等他们靠近之后,让我跳上船去,杀它一场痛快,也好捞点本钱!”
徐经纬摇头道:“姑娘此举只是匹夫之勇,末到绝望之时,这样做太不值得!”
唐英讶道:“莫非你在这种情形之下,还有信心想逃?”
徐经纬还没说出他的打算,四面寇船已全数拢了过来,最近的距离,估计不超出六丈远。
于是徐经纬急忙道:“姑娘!我自信有把握利用翻滚的海浪,借力闪躲敌船的碰撞,你有没有信心以飞石扰乱敌船的掌舵驾驶?”
唐英看了一下敌船道:“硬打落他们入海不易,打得他们无暇照顾船舵却不难好吧!咱们冲它一场!”她一言甫毕,前面敌船所带动的海浪,已在木舟的正前方,宛如排山倒海般的罩了下来。
接着敌船船头的灰白巨影,出现在唐英的眼帘!
只见徐经纬看准那巨浪的来势,双手微将木桨一划,一条木舟已沿着浪头,兜转开去。
但背后敌船已然扑上被徐经纬闯出的空档,自木舟左侧,撞击而来。
唐英就在此时,飞石出手,噗噗数声,打得那艘企图撞沉木舟的敌船,一时控舵不及,往右偏开。
这一偏,徐经纬精神倏振,将木舟朝左一转,正好蹿进一道泪流,徐经纬只把船桨控稳,那木舟便已随势疾驰而去。
这一情势正在徐经纬预料之中,却显然大出黑海蛇娘邱真珠的意料之外。
她的合围阵式,无非要以密集的船阵,使徐经纬的木舟避无可避,然后再将之撞沉或掳获。
不意浪头太大,加上两船并行之间的距离太小,行进之时难免将船侧海浪带得更高更大。
反而给善于操舟及深知水性的徐经纬有机可乘。
他尽量将木舟随波逐流,那么每当舟身撞向寇船之刹那,由于海浪必然冲激对方船侧面引起反激浪头,反而能使木舟在碰撞之前,依势自转方向。
因此寇船无论如何,总是差那么一个浪头的距离,却是没法将徐经纬的木舟撞着。
徐经纬和唐英就是这般得海浪冲激之助,配上他本身的操舟技术高超。
以及唐英飞石扰乱了寇船控行之力,终能在敌舟之间,穿行无碍,眼看着就要脱阵而出。
黑海蛇娘邱真珠在主船之上,将这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大叫不妙!
假使在十数艘快舟围困之下,被徐经纬安然脱困的话,这事传出江湖,黑海蛇娘邱真珠的一世英名,势将付之东流,她哪能不焦急?于是她下了严令,不论生死,务必要将徐经纬和唐奖的木舟,截留下来。
黑海蛇娘邱真珠命令一出,寇船之上,登时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鼓声。
这阵急骤的鼓声,随风飘进徐经纬和唐英的耳中,使他们两人全吃了一惊。
唐英迅速对徐经纬道:“徐公子!邱真珠已情急奔命,我们要加倍小心才是厂徐经纬定下心神,道:“事已如此,咱们再也不必有什么顾忌了”
他好像才下了决定,准备与寇船拚似的,使唐英大是不解。
只听徐经纬又道:“唐姑娘!等下双方错船之际,你尽管用飞石将敌船上的风灯系绳打断,我们来个火烧寇船。”
唐英闻言兴奋地道:“对啊!~旦那风灯掉在甲板上,进烈之后必然会引起火头我们刚才为什么不用这个法子?”
徐经纬苦笑道:“刚才我还不忍施出这种惨绝的手段来,如今情势已逼得非做不可了。”
唐英听得啼笑皆非,暗骂一声“愚蠢”心想:“你这家伙吃了那些海寇的苦头还不够多啊!
哼!偏偏有办法回敬他们却不拿出来,还甘心跟他们捉了一夜的迷藏!”她心里虽很恨不平,气徐经纬存有“妇人之仁”可是一想到徐经纬“火烧寇船”的绝招儿,却什么忿恨也都忘记了。
兴奋之时,第一艘寇船已出现在唐英的左侧三丈左右的地方。
她将寇船上那盏盏挂在杆上的风灯看得分明,心里一阵狂喜,握住三把飞刀,凝目注视。
这时正好又有一道狂浪急袭而至,徐经纬大喝一声:“小心”将桨一翻。这回他不再顺流而下,却是将木舟驶进漩涡之中,任其打转。
一木舟虽然转得厉害,但却稳住了下冲之势,唐英一俟漩涡消失,舟身将又平直之时,候他将手中三把飞刀,打向寇船上的风灯吊绳。
那吊绳经飞刀一划而断,三个风灯随即应声落在甲板上,一声破碎,四溅的火油,立刻将甲板烧了起来。
那边第一艘寇船着火燃烧,这边又有一条快舟疾赶而至,唐英还未及找到目标,好要出飞刀,寇船上却又先下手为强。
只见自那船上的左侧船头,忽地飞来三条铁链,链头都是十几斤重的大铁锤。
这三条铁锤一抛了下来,徐经纬已知不好,他将木舟死力撑住,不让侧向寇船,想避开铁锤的重击。
无奈风急浪大,徐经纬费尽了力气,木舟还是被卷了过去。
徐经纬大叫“不好”唐英这才发觉黑黑的大铁锤砸了下来。
这一砸若被砸中,人身成为肉泥绝无疑问,就是木舟被砸着,也非船破入水不可。
唐英不禁惊叫一声,只见徐经纬不知哪来的神力,猛力将双桨一顶,那木舟居然微微顿了一顿呢!
这一顿虽则不能抵住海浪的卷滚,可是在这一顿之下,那三条长链居然有二条不够及上木舟,便自坠在海中,溅起一股花。
只见一条长炼迅速飞到,但也因木舟一顿止势,那链尾所挂的大铁锤,掉下之后,正好击中木舟前头的外侧。
虽然这一击之下,木舟前已打烂了一个缺口,所幸并未翻覆沉没。
唐英气得柳眉倒竖,她疾扬飞刀,立刻又将那艘寇船的风灯打落,于是第二艘寇船,登时又陷在熊熊火光之中。
有两艘寇船着火燃烧,那情景已够徐经纬和唐英两人精神大振,浑忘了那船中铁锤的厉害。
尤其唐英正是兴高采烈,大声叫道:“徐公子,靠右首!我好发刀攻敌!”
右首果然已出现了一艘寇船,但唐英飞刀还待出手,当头却已看到又是三条铁链,急抛而至。
那三条铁链自然都系有铁锤,但见那三个大铁锤,疾如星坠,又往木舟猛然碰落。
这回徐经纬根本没有将木舟挪闪的机会,舟身已看着实实的被一锤击中。
砰然一声巨响,那木舟猛烈一阵摇晃,差点翻覆在波浪之中。
木舟没有在一击之下沉没,但海水已急速灌入里边,看来倾覆只是时刻迟早的问题而已。
唐某虽在这杂乱之中,她仍不忘将飞刀出手。
“刷,刷——””
数声,寇船应声着火,一时与先前那两艘寇船一样,火光冲天。
海面上因为有三条寇船烧将起来,一下子已火光大盛,配上那些呼天抢地的海寇,那情景的确叫人触目惊心。
黑海蛇娘邱真珠损失了三条船,终于不敢再行抢攻,她下令鸣金退却,却将所有船只退离二十丈远,便自打住,但依然形成合围之势。
徐经纬和唐英在木舟之上,虽因此得获喘口气的机会,不料他们所驾的木舟,就在此时因受创不轻,开始涌入大量海水。
这一变化,使徐经纬和唐英大为震惊。
海水毫不留情地自破洞中灌了进来,唐英虽全力用双手将水拨到舟外,无奈海水有增无已,终于使木舟开始倾斜。
不料在木舟倾斜之刹那,又有一阵七、八丈高的骇浪,迎头盖下。
那木舟哪经得起这一股巨浪袭击,只一声轻隆,便已沉没,仅露出半截船尾,在海中载浮载沉的!
舟中的徐经纬和唐英两人,也同时被摔落到海里,随波起伏。
徐经纬在慌乱中,不忘抓牢木桨,因此他落水之后,还有木奖助人,没有被卷人海中。
唐英则在巨浪冲翻了木舟之时,就已不知去向。
徐经纬抱紧木桨,望着茫茫大海,连个影子也不见,心中不觉一阵怆然。
此刻黑海蛇娘所率的寇船,又已鼓声大作,疾驰而来。
泡在海水中的徐经纬,一看这种情形,唱然一叹,心想:这回恐怕难逃一死了。
敌方的快舟眨眼间已出现在徐经纬左近,并开始在海面上搜索,好几次差点就搜出徐经纬。
但徐经纬深知被发现只是迟早问题,是以他根本就懒得避开他们,只默然地抱住船桨,等候被捕。
因为风高浪大,搜寻委实不易。
然而他们并没有放弃搜索的行动,依旧在海面穿梭而行,全力寻找孙希定和唐英。
不意正在此时,东北方向突然火箭连天,战鼓频催,一批巨型海船,破浪而来。
徐经纬还未弄清楚这一批海船的来历,那些搜索他的寇船,突地敲起一阵急锣,掉头而去。
寇船去得好快,不多久就已消逝在徐经纬的视线下,海面上一时又恢复了黑暗与平静。
那批不明来历的大型海船,仍然全速朝徐经纬落海的地方赶了过来,片刻之后,已能看到他们巨大的桅杆和船首。
徐经纬猛然有个想法,这批海船会不会就是官家的兵船?他泡在海水中一心只是如此期望,而且越想越有可能,他思忖道:“那些海船来势汹汹,显然不是黑海蛇娘邱真珠的救手,否则地为什么要遁走?”
既是邱真珠的敌人,那么除了是官兵来料之外,还会有哪一方面的人马?徐经纬觉得他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太过离谱才对,当下心情大为宽松,巴不得那批官兵快点赶到。
他抓住木桨引颈眺望,那批官船没多久已然驶近,船上所射出的灯光,越来越光亮。
徐经纬精神大是振奋,等为首的那艘海船朝他一接近,他立即伸长了手臂,准备高声喊叫,以引起船上官兵的注意。
没想到徐经纬刚把手臂举了起来,墓地发现那海船之前杆上,高挂着一幅鲜明的蓝旗,大画一个“徐”字,有数名手执宽背刀的红巾大汉,正探首在海中搜寻。
徐经纬一看势头不对,忙将右手缩了回来。
再仔细一瞧,赫然发现那批海船之上,竟然都是亡命海中的海盗!
他一惊之下,第一艘船已到了他的左前方三丈远的地方,徐经纬忙不迭将身体潜入海中。
他胸口怦怦跳动,真是又惊又骇,万没想到送走了一批海盗,又遭遇另一伙穷神恶煞。
当徐经纬露出头到水面换气时,那批海船已在他附近绕了几个大圈,停留了一会儿,又鼓掉而去。
徐经纬望着那批来去匆匆的寇船,心里想道:“原来这一批寇船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赶走侵入他们地盘的黑海蛇娘邱真珠而已!”
他虽然受了这么一场虚惊,可是邱真珠被他们一吓而走,倒也免了徐经纬一场灾厄,所以徐经纬对那批突如其来的寇船,还真感激哩!
此刻海面上除惊涛骇浪之外,就只有徐经纬独自在海中飘流。
邱真珠率船离去,徐经纬又避过另一批海盗的搜索。
此时,他人在海中飘浮,心情虽已恢复了平静,但人却极端的困乏起来。
他想尝试着用手划行,然而连握住木桨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只好趴在木桨尖端,半浮在海水中,任那海浪冲来冲去。
海水很冷,冷得徐经纬咬牙苦撑,还是不免发抖打颤。
渐渐的,他开始有昏昏欲睡之感。
一抹晨曦照射在白色的沙滩之上,海浪单调又贫乏的冲击声,使昏然欲呕的徐经纬,感到既亲切又熟悉。
地趴在沙地上,努力用全神去领受这一阵熟悉的海涛声,以支撑住逐渐消失的意念。
他内心狂喊着:“我不能昏睡过去我要赶快找到唐姑娘要解药”红日升得好快,转眼之间,朦胧的晨光,已开始变得明亮起来。
徐经纬奋力地从海水中朝海岸爬行过去。
他急促地喘着气,布满血丝的双眼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意念在消失中,胸内涌起一股酷热,使他口渴难耐,四肢更形倦乏。
是药力发作的时候,看那一轮旭日,已升出了地平线,天是亮了。
徐经纬再也没有气力前爬,他颓然地躺卧在沙地上。
开始等待死神的来临。
这时,他突然觉得死亡的可怕-她想到他那年迈的母亲-朱绮美、唐英、甚至邱真珠。
他很自己将事情看得太天真,世后海卷入这场是非,此时他唯一的心念,就是活下去胸中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徐经纬已不敢相信他自己有活命的希望。
当他开始陷人昏迷之时,隐隐之中,似觉唐英出现在他的眼帘,此后他什么也不知道,终于昏绝过去。
徐经纬再度清醒之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之上,离石床不远之处,则坐着七、八个人凑在一起说话。
他放眼打量四下环境,只见他处身之处,原是一个很大的石洞之内,洞中打扫得甚是干净,而且火炬通明,刀枪并阵。
徐经纬一望之下,立即知道这石洞原来是个盗窟,不禁心底一凉,赶快闭目不敢动弹。
耳中传来室中有人说道:“唐姑娘!令师兄伤势不会有碍吧?”
只听唐英道:“我已喂他眼下本门疗伤之药,大概也该醒来了!”
徐经纬正弄不清楚唐英怎会好端端与那批海盗混在一起,耳中又传来后英的声音道:
“此次小妹与家师兄如非及时得获贵会援手,此刻怕已葬身鱼腹厂,小妹心里正是感激万分!”
那名首先开口的大汉,哈哈大笑道:“姑娘不用客气,令师兄与姑娘是远来的贵客,本会理应保证航程的安全,否则本座怎能向余泛老交待?”
唐英道:“提起余泛老,小妹想请教徐坛主一件事,只不知贵会通过余泛老联络了多少道上朋友呢?”
那回答的大概就是徐坛主,徐经纬听他道:“余泛老虽受本会会主之托,但联络的对象只有他老人家一个人知道,本座实也不知”
唐英“哦”了~声,道:“余泛老此举虽可保守秘密,但却也容易被外人趁机混入,难道贵会亦可以放心吗?”
余坛主道:“姑娘之言甚是,不过余泛老行事一向谨慎,谅来不至于会发生问题才对,否则会主怎会信任他。”
双方沉默了一会,只听唐英又道:“此事小妹想来终有不妥之处”
姓徐的坛主问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唐英很慎重地道:“就拿我和家师兄来说吧,若非徐坛主认得我,我们两人身上一张余泛老的介绍函也没有,贵会怎能接纳?”
徐坛主笑道:“唐姑娘出身四川唐门,本会请都请不来,如今得承泛老推介,本会怎敢拒绝?”
唐英依然道:“可是我身上并没有泛老的推介函件呀!难道贵会不怕我是冒名混进来的?”
徐坛主道:“这是什么话,唐姑娘使名满天下,道上的朋友有谁不识?我们决计不会起什么疑心”
唐英轻笑一声,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贵会对我当然不会有所怀疑...”
“只是万一今天落水的是两名贵会不识的贵客,而他们身上的推介函也跟我一样,被海水泡烂丢弃了,贵会该怎么办?”她不待姓徐的回答,又道:“是接纳呢还是不予接纳?”
徐坛主道:“姑娘之言甚有见地,不过本座相信本会会主会处理这种场面的,而且决计不会亏待所有远道而来的贵客”
唐英道:“既是如此,小妹就放心得多了,否则无意中得罪了余泛老约来的朋友,对泛老和贵会都不是件解释得清的事,对不对?”
徐坛主连连称是,于是他们话题转入一些武林上的见闻。
徐经纬听听没趣,遂用全神思忖唐英和那姓徐的之间关系。
他越想越难了解,为什么唐英会跟这些海盗扯上关系?他们口中的余泛老又是谁?这些人通过余泛老的推介,正在进行什么事?这一连串的问题,使得徐经纬大感迷惑。
何况唐英言语中,似乎已宣称徐经纬是她的同门师兄,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要隐瞒徐经纬的真正身份?徐经纬在没有摸清楚底蕴之前,自然不敢贸然坐起来,因此仍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石床之上。
片刻之后,唐英突然说道:“家师兄此刻仍然昏迷不醒,徐坛主能不能借个僻静之处,让我替家兄推拿行功?”
徐坛主道:“当然没问题,隔壁就有一间石室可供姑娘使用。”
唐英道声谢,立刻走到徐经纬之旁,道:“为了尽快使家师见清醒过来,我决定用本门推宫过穴之法帮助他行气,请徐坛主派人看守门”
徐坛主道:“姑娘放心,不会有人打扰的”
于是徐经纬被人抱进一间五室之内,他一直紧闭着眼睛,任由人摆布。
过了一时,倏听唐英道:“徐公子!你可以睁开眼了”
徐经纬闻言坐了起来,只见石室内只有他和唐英两人,登时神情一松,笑道:“唐姑娘!没料到还有命与你相见”
唐英道:“称现在觉得怎么样?”
徐经纬舒舒身体,道:“好多了,是不是姑娘让我服下了解药?”
唐英道:“除了我之外,还会有谁?”
徐经纬苦笑道:“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唐英道:“昨晚自落船之后,也自忖没有生还之理,幸亏徐力率船赶到,将我捞上了船,不想却找你不着,今晨才在沙滩上发现了你,还好没有误过服下解药的时辰,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徐经纬问道:“徐力定必是那徐坛主吧?姑娘怎认得他?”
唐英道:“徐力是海龙会的坛主之一,我们的师门与海龙会有点关系,所以我认得他!”
徐经纬道:“海龙会?一定是横行江浙一带的海盗帮派,他们为什么跑到这附近来?”
唐英道:“海龙会会主老神君雄心勃勃,看来有意联络山赋和海寇横行全国,详细内容我也不清楚。”
徐经纬望一眼她的神情,见她一脸茫然,心想唐英很可能确是不清楚海龙会的真正图谋。
可是那徐力为什么要将唐英视为上宾?她真是不清楚老神君的图谋吗?徐经纬正想问问唐英,唐英却已先开口道:“海龙会不论有什么图谋,反正对善良百姓均属有害,我们应设法查一查”
“查?”徐经纬惊道:“就凭我们两人之力?”
唐英道:“是啊!”徐经纬皱眉道:“唐姑娘!你有武艺在身,还可凑合与海龙会的人周旋我这个泥菩萨,什么用?”
唐英笑道:“目前我们已混了进来,不装下去是不行了,所以咱们何妨将错就错,能查出海龙会的阴谋自是最好,横竖我们非况下去不可,你说是也不是?”
那是当然的道理,徐经纬岂会不知?海龙会既已将他和唐英误认做他们的同道.人在人家的岛上,自然只有硬着头皮伪装下去了。
问题是到底如何伪装下去,这点关系他们两人的安危,徐经纬不能不问明白。
于是他道:“海龙会这次有没有正式邀请你来?”
唐英道:“没有,因为我离开四川唐门已有三年之久,他们怎会邀我来此?”
徐经纬讶道:“可是姑娘看来跟他很熟检,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英道:“熟什么?我还不是昨晚才认识他们的!”
徐经纬道:“哪怎么可能,刚才我明明听见你和那姓徐的脚得蛮起劲的唐英接言道:
“那姓徐的知道我确是出身四川后门的人,自然对我客客气气的。”
徐经纬恍然道:“这么说,他们确是透过那名叫余泛老的人过过四川庙门派人与会,而你又正是唐忏,所以他们就以为你是被派来此的,对吗?”
“大概是吧!”
唐英沉吟一会,又道:“所以我一落到他们的手中,就顺着他们的口气,自承是应余泛老之约而来的,还说你是我的师兄”
徐经纬道:“余泛老是什么人物?”
唐英道:“这人我倒有点耳闻,他是黑道中最得人缘的魔头,据说不论水陆双方的黑道帮派,跟他都有点渊源。”
“原来如此”徐经纬道:“难怪海龙会要请他出面代邀人手”
两人沉默了一会,唐英又道:“你现在应该已经了解我们的处境了吧?”徐经纬道:
“知道了,咱们是师兄妹,应余泛老之邀来此,半途被黑海蛇娘追击落海”
说到这里,徐经纬突然改口道:“海龙会的人好像跟黑海姥娘邱真珠他们那一伙有嫌隙,姑娘有没有发觉到?”
唐英道:“这些人在争地盘我早有所闻,否则徐力不会相信邱真珠追击我们之事,是为了阻止海龙会扩张势力的。”
徐经纬吐了一口气,道:“设非他们之间水火难容,我们再怎么样也难混进海龙会来。
接下去我们该如何行事?”
唐英道:“由于此地情况不明,我们大概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有机会当然还是逃之大吉。”
徐经纬闻言忖道:“真是倒霉透了,往后的日子,看来还是凶险的。”
他心念才动,神情顿时露出焦虑来。
唐英深深地看他一眼,才道:“我们这条命算是拣了来的,公子有什么好怕的?”
徐经纬叹了口气,道:“话虽然这么说,但身处如此凶险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