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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剑树刀丛仍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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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消息,定军岛在天明之时,将有一次大规模的搜索扫荡,你们自信进得了吗?”

    那三人神情微微一变,虽在黑暗中,徐经纬仍旧看得清清楚楚。

    过了一会儿,那为首之人却道:“就算是逃不掉海龙会的搜索,但届时杀他几个人垫本,也还划得来”

    徐经纬冷笑道:“你要是有这种勇气的话,也不会躲到这地方来,对不对?”

    那人喏然不语,徐经纬又道:“要想活下去,本人倒是可以指给你们~条明路!”

    左侧那人问道:“你能帮我们什么忙?”

    徐经纬道:“带你们离开此地!”

    那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

    这一问,反叫徐经纬听出他们三人急欲逃走的意愿,于是他心情大为宽松,说话也更有分量,道:“假使你们三人愿意跟我合作的话,我可以伴同你们很顺利逃离此地!”

    为首那人不禁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离开定军岛?”

    徐经纬道:“我是什么人,你们可不必管,反正听我的话没错就是了”

    那人又道:“那么你可以解释看看,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三人逃走?”

    徐经纬耸耸肩,道:“第一,我不帮你们,你三人一定也不放过我,这点没有疑问吧?”

    那三人均露出相信他这项理由的眼色来。

    于是徐经纬又道:“再说,本人也极想早点离开这定军岛,所以,我们双方何不携手合作,也许大家都有逃走的机会!”

    如真有逃走的机会,那三名五船帮的海寇,岂有不动心之理?可是此刻连一艘木舟都没法找到,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定军岛呢?

    那为首的人不禁问道:“就算咱们可以合作,可是尊驾有什么办法将我们一齐带走?”

    徐经纬道:“本人当然有办法,只要你们三位领我到南崖沙滩上,我自有办法找到木舟,供我们离开定军岛!”

    那为首的汉子道:“原来阁下找不到前往崖岸的路径?”

    “这是原因之-”徐经纬很快地接道:“再就是有你们三人拦阻我,我如何能寻路到南崖?”

    他说得如此坦白,将他自己碰上的难处都说了出来,那三名海寇委实不能不相信他有合作逃走的诚意。

    于是他们三个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那为首的大汉终于说道:“好吧!咱们可以合作”

    徐经纬露出欣然之色,道:“那么请三位领路道南崖去吧!”

    那为首的大汉突然道:“尊驾既是海龙会的人,为什么要逃出定军岛?”

    徐经纬忖道:“这问题如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很难脱身。”

    于是他道:“我不但是海龙会的人,而且今天袭击走军岛的事,还是我策划的,你们信也不信呢?”

    那为首的人骇然道:“什么?你是冷面书生徐经纬?”

    他这么一叫,站在一旁的另两名大汉,登时摆出一副迎敌的架势来,显见徐经纬这言,使他们大为震惊。

    徐经纬颔首道:“不错,本人就是徐经纬!”

    那为首的大汉突然仰天狂笑,道:“姓徐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本座今晚势必手刃你这小子,看刀!”

    他将刀势一摆,就要冲向徐经纬,但徐经纬却轻叱一声道:“独眼龙!且慢动手,你这一冲,咱们都休想离开这定军岛了”

    那独眼龙果然停下步伐,讶然地盯着徐经纬,道:“尊驾怎晓得本座的外号?”

    徐经纬冷冷一晒,道:“这就是本人比你聪明的地方”

    他神态自若地缓步走到独眼龙之前,徐徐又道:“本人设非比你更能用心智,你今晚怎会败得如此凄惨?”

    独眼龙嘿嘿笑道:“本座虽败在尊驾之下,但此刻能将你杀掉,多少还捞点本钱回来,虽死无憾”

    徐经纬道:“独眼龙!我要是没把握说服你放下武器的话,试想,我敢在你面前说出真正的身份吗、’

    这话自是有道理,可是独眼龙此刻杀机盈胸,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放过徐经纬之理,徐经纬这话说得不显得过于玄虚吗?

    独眼龙坚定一下心念,使胸中那股必欲杀掉徐经纬的心意,越发扩大。

    徐经纬却将话题一转,道:“你如果用心思忖一下你此刻的立场,便不会有杀我之念,独眼龙你何不试试看?”

    独眼龙缄口不语,果然用心考虑他所处的境遇。

    徐经纬见状又道:“比如说,你何不想想我为什么能一下子叫出你的名号?还有,我为什么要透露自己的身份?这些问题你想通了没有?”

    独眼龙满脸迷惑之色,显然他真弄不懂徐经纬的心意。

    徐经纬遂道:“其实,这些问题都相当简单,只要稍稍动点脑筋,应该就可以获得答案的独眼龙!你找到了答案没有?”

    独服龙摇摇头,忖道:“他说得那么简单,而我却一点头绪也摸不着,此人心智岂不高出自己太多了吗?”他天性好强,也就没有开口要求徐经纬将问题解释清楚,仍一味用全神自己找答案。

    徐经纬暗暗好笑,但他并没有笑出声乐,仍保持着一脸凝重的神色,道:“独眼龙!你此刻心中已没有杀我之念了吧?”

    独眼龙吓了一大跳,道:“你你怎么晓得?”

    徐经纬微微笑道:“这又是个问题,如果我不说出来,你还会有更多的问题,你信也不信?”

    独眼龙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承认你的心智比我更高,行吧?”

    徐经纬耸耸肩,道:“如此最好,否则你一轻举妄动,咱们就休想逃出这定军岛”

    他将语锋一转,又道:“我现在把我心中的问题说出来,好叫你相信我合作的诚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得出你的名号吗?一来,定军岛上的五船帮帮众,此刻大都非死即伤,要不然也都已就逮,就只差你们几个漏网的人

    独眼龙道:“既不是只我一人漏网,你怎能断定我是独限龙?”

    徐经纬道:“咱们碰面之时,我已发现你们三位之中,地位以你最高,这点从你一直代表你们三人同我说话,便可了然”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既是你们三人的头儿,开口闭口又自称‘本座’,不是独眼龙会是谁?再说,你虽已除去左眼眼罩,但那道额前白痕仍依稀可辨,这不是证明你是独眼龙的最好证据吗?”

    这一番解释已很清楚,徐经纬遂没有再说下去。

    独眼龙这时不能不佩服徐经纬的观察入微,眼光锐利,不由得私下承认定军岛之败,败得一点也不冤枉。

    徐经纬正要独眼龙对自己生出敬畏之心来,当下抓紧机会,又道:“我确定了你是独眼龙,所以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以坚定你同我合作之意念,这点你能体会吧?”

    独眼龙要能体会出徐经纬的意图,他早就说了出来,何需徐经纬多此一问。

    因此有点不耐烦地道:“你何不干脆说出来?”

    徐经纬道:“好!我说因为你既是独眼龙,我们合作的机会就更大,何况你一知道我是徐经纬的话,你的兴趣也自然更高,这话你懂吧?”

    懂当然懂,双方身份地位相当,目的相同,携手合作,看来才是顺理成章的事。

    人心原是如此卑下,尤其在江湖上混出名号的人,更没有委屈求全的可能。既然如此,独眼龙虽有逃走之念,也不会贱到去哀求一个陌生人。

    这种微妙心理,徐经纬可谓摸得透彻,他自是不怕独眼龙翻脸杀他。

    独眼龙深深一想,此刻如能利用敌方主脑人物,逃出定军岛,安然回到五船帮总坛,由他亲口渲染出来岂不是件美事?他这种心思,是徐经纬早已推测到的。

    所以他不待独眼龙开口,又道:“咱们可以开始行动了吧?”

    独眼龙说道:“等等,你何以看得出我有合作之意?”

    徐经纬道:“情势所遏,你心中疑念丛生,除非有我,否则你根本没机会逃脱。是以你虽一度有杀我之念,却抵不住你利用我的心机,反过来当然只有合作一途了,对不?”

    独眼龙心想道:“是呀!原来他发出一连串的问题的用意,就是要困住我的心意,将我杀人之念,轻轻抹掉,使我冷静下来啊!”先将双方的利害关系指明,再以心理攻势瓦解独眼龙的仇恨,徐经纬这么做,高明之至,独眼龙此刻竟然敌意全消。徐经纬一见时机成熟,道:

    “咱们快走,要不然谈金那斯一来,大家就没机会了”

    独眼龙果然还刀入鞘,道:“徐兄好像与鬼头大王谈金有什么仇恨?”

    徐经纬迅速道:“不是谈金那厮跟我作对,我今晚也就不必不告而别,趁机脱离海龙会了”

    经他这么一解释,独眼龙疑念全消,道:“徐兄!随我来”

    他们回到那深坑之前,独眼龙又道:“你看得清坑底吗?”

    这回徐经纬有时间供他端详,他仔细一打量,顿时发现那深坑波涛汹涌,与他刚才的判断,毫无二致,足证深坑果真通向海洋。

    他不禁有点后悔,付道:“我早知道底下都是海水,就该一跃而下,何需和他们三人瞎磨了半天,只听独眼龙继续道:“这坑下海潮虽不算大,但漩涡处处,掉下去可就不得了”

    徐经纬问道:“那么我们怎能渡过那深坑?”

    独眼龙笑笑,道:“咱们先下了坑再说”

    他不明言渡坑之法,徐经纬自是猜得出他的用意。

    “你怕我一得知渡坑之法,便甩下你们不管,对不对?”

    独眼龙坦白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徐兄不会见怪吧?”

    既是这么说,徐经纬若然有不满的表示,岂不显出他的气量太狭。

    他道:“你的心意我可谅解,咱们下坑吧!”

    一时间,双方充满同舟共济的气氛,使大家心情特别畅快。

    独眼龙一马当先,很快地沿着岩壁爬下那深坑。

    徐经纬可没有独眼龙的身手便捷,好不容易爬下坑底,独眼龙他们三人早站在那里等候。

    他们立脚的地方,只是一片突出的岩石,勉可置身。

    但是脚底下汹浪拍击,看来的确是惊心动魄。

    徐经纬根本看不清楚对岸有多远,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巨浪上下翻滚,还有星罗棋布在浪涛中的无数巨岩。

    他真弄不清楚独眼龙有何方法强渡那一片浪头,这时独眼龙突然递给他一葫芦酒,道:

    “徐兄!喝一口压压寒”

    酒是灌下去了,徐经纬也寒意全消,然而独眼龙还是没有行动的表示。

    徐经纬不禁诧异的暗自忖道:“人已下了坑,独眼龙还在这里等待,为什么?”心念一动,徐经纬一时恍然大悟,心想:“原来独眼龙想等退潮了再过坑?他虽不清楚此地退潮的情形,但他从浪潮起伏的情形,及那深坑的地形去判断,也想象得出即使海浪退至最低点,那深坑仍然不会干涸。

    深坑潮水既没有退尽的可能,他们仍免不了要泅水过坑,等待下去,虽可因潮缓易泳,只是此刻对他们不利,岂不一样有利亦有弊?

    这个问题徐经纬不能不搞清楚,道:“咱们是不是要等到潮退再过坑?”

    独眼龙道:“不错!”

    徐经纬证实了他的推断,又道:“我看等此地退潮,非到天亮不可,咱们没有时间了,何不现在就过去?”

    独眼龙摇头道:“不行,漩涡和暗礁太多,危险甚大,等潮退了,我们可以利用露出来的礁石飞越,不消一刻就可渡过这深坑,到南崖再也没有其他障碍了”

    利用潮退露出的礁石飞渡,没有轻功根底也不行,对徐经纬来讲,仍是一项难题。

    那么,等下去难题仍在,徐经纬自是没有等下去的必要。

    但他不愿意独限龙他们知道他不想耽搁下去,只在心里私自计划该如何泅过那一片海涛。

    场面显得出奇的沉静,双方都没有人开口,倒是那海浪有节奏地发出哗啦之声,消除了场中的沉闷。

    海潮终于开始退落,然而退得相当缓慢。

    那独眼龙徒然冲着徐经纬道:“徐兄,你像是没有多大把握越过礁石?”

    徐经纬道:“如何见得?”

    独眼龙狞笑道:“你别瞒我啦,我看得出你手底下稀松得很,对不对?”

    徐经纬大是震骇,还未及想出掩饰的理由,独眼龙已又道:“难道说我的看法有错?不过你不要担心,待会我不会将你丢在这里,没有你,我们可没法弄到船啊?”徐经纬定了定神,道:“你能背我跃过那片礁石?”

    独眼龙道:“当然可以”

    他答得干脆,徐经纬疑心更重,怎么也不敢相信独眼龙会心甘情愿地帮助他。

    他深知独眼龙是在刚才爬下深坑时,发现他没有武功的,可是独眼龙直到下来这么久才点破,可知他已决计利用刚才那段时辰,计划好收拾他的方法。

    徐经纬既有如此新的顾虑,那么独眼龙打着什么算盘,是他必须弄清楚的~件事。

    他全力思索了一会,心想:“独眼花既然不怀好意,那么他深知自己武功稀松之后,不正是有害人之心吗?”

    一想到独眼龙心存不良,徐经纬固然大为惶恐,但几日来的磨练,他还能维持表面上的镇静。

    当下他决定以牙还牙,先下手为强。

    海潮经过半个时辰的退落,虽未退尽,但海中的礁石,已露出不少。

    独眼龙在这个时候,突然收起酒葫芦,道:“咱们准备纵跃过去吧!”

    徐经纬点头同意,让独眼龙挟住他的臂膀,一跃纵上了第一块礁石。

    几个纵落之后,他们四个人已越过大部礁石,只剩下两个踏脚处,便可上到南崖。

    独眼龙这时突然停了下来,道:“你老实告诉我,南崖滩边,有多少海龙会的高手等在那里?”

    此刻他们正站在一块巨岩之上,四周全是疾速后退的浪涛,汹涌澎湃,势甚惊人。

    徐经纬心知独眼龙在这种紧要时刻,极险恶的地方提出他的询问,正是含有威胁他的味道。

    他故意沉吟一会,没有提出回答。

    独眼龙却催道:“你不坦白说出来的话,本座可就不客气了!”

    此言既出,徐经纬心存万一的希望已全破灭,他料得不错,独眼龙已看出他没有利用价值,而已动杀他之念。

    他后退了一步决定自保的步骤,才道:“独眼龙!你想干掉我是不是?”

    “不错!你后悔了?”

    徐经纬冷笑一声,道:“你先别得意,看!我的手下不已经全出现了吗?”

    他将手指向对面崖顶,独眼龙和他的两名手下,不觉全循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徐经纬猛地暴喝一声,奋起全身之力,朝独眼龙撞了过去。

    那岩面本就不大,独眼龙又站在边缘,闪都来不及闪,被徐经纬这么奋力一撞,一个拿桩不稳,立刻栽进海浪之中。

    徐经纬也利用这一撞之力,跃了下去,两人终于全落了海。

    这一落海,正符合徐经纬的计划。

    他自恃泳术高明,何况离岸已经不远,这段波涛虽凶,徐经纬还不看在眼里。

    因此他一掉进海中,自忖了掌握逃命的机会,心里不禁一阵狂喜。

    不想他才运手游了一下,便已发觉情形不对。

    原来他不论如何使力,总觉得脚下有力量将他吸住,使他游了半天,只游了半丈不到的距离。

    糟的是,这半文不到的距离,还是他施出吃奶之力,所得到的一点成绩。

    而他的体力,却已消耗了一大半。

    他一面用力泅水,一面观察独眼龙落水之处的情况。

    他想:“独眼龙久住定军岛,总应该知道此地的水性才对。”

    徐经纬不看独眼龙还罢,一看之下,顿时信心全消,大呼不妙。

    只见独眼龙被一道游涡吸住,渐渐被吸进中心之处,眨眼工夫,就已没了踪祭,而那道游涡,也正巧是此刻吸住徐经纬的那股力量。

    同样,徐经纬也缓缓被吸进中心里去。

    越接近游涡的中心点,徐经纬越发感到吸力增强,他挣扎了一会,咕噜一声,最后还是没了顶。

    那游涡转得很快,徐经纬但觉身体迅速往下沉,最后叭喀一声,肩膀竟碰上一道坚壁,脚似乎也踏上实地。

    可是水流依然疾如奔马,将他迅速冲走。

    只是徐经纬感觉出这次不是往下沉,而是往横里卷了过去。

    这仅是转眼间的事,当徐经纬再度发现自己身体悬空之时,人已掉进一个坑洞里。

    那坑洞是水道石壁凹进去的地方,是以除了水珠喷洒不绝之外,竟是个可以容人的地方。

    他将身子尽量缩进坑洞,喘了一口气。

    然后抬眼看他置身之地。

    那坑洞面积甚大,开口处就是水道,外面水势汹涌,也就是将徐经纬吸进来的那道水流。

    徐经纬环顾一会,突然兴起一个有趣的问题,心想,这坑洞既是深入海底,那么四面的微光,又是从何而来?

    还有供人呼吸的空气,从什么地方灌进来的?

    有微光和空气,那么这坑洞必有通路。

    徐经纬生念陡增,开始朝坑洞内侧爬行进去。

    他只爬了一会,就被他发现了前面果然有三个洞口,一大两小,透着微弱的光线。

    那大的坑洞,足有~人多高,徐经纬迟疑了一会,终于举步走了进去。

    走了一丈多远,岩壁突然横在眼前,他不小心碰了上去,却发现原来坑道已经向右弯斜,有~股冷飕飕的寒风,正自那右首吹了过来。

    徐经纬打量一下,但见坑道尽头,强光激射,明亮之至,心里一喜,迫不及待朝前奔了进去。

    他很快地走了数十步,双眼死盯着前面的那~片光亮,却不防脚底一个踏空,整个人律进另一个斜坑里,滚了数个筋斗,才停了下来。

    这一摔摔得他七荤八素,等他清醒过来时,才发觉自己掉在一处很大的坑洞里。

    那坑润光线不弱,使徐经纬一下子便分辨出方圆约有十来丈许,隐约之间,又可看出四下岩壁又有大大小小的好几个缺口。

    徐经纬看见这种情景,禁不住大皱眉头,心想:“这里边坑洞如此之多,宛如陷入迷魂阵,这怎么办?”

    这回他再也不敢贸然寻路举步,站在原地,大有不知如何是好之感。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缺口之中,传来一阵嘶嘶之声,很像有人在那缺洞之内,大声喘着气。

    这声音使徐经纬好奇心大炽,于是移步靠近发声之处,以便探个究竟。

    距离越接近,那嘶嘶的声音更加清晰,徐经纬终于从那发出声音的缺口,探首一望。

    他只那么望了~下,又迅速将上身抽了回来,眼中爆出骇然之色,双脚也开始挪移后退。

    不料那缺洞之内,却传来一阵急迫的声音,道:“徐兄!请你过来帮帮忙,不不要去丢下我”

    徐经纬果然停止了移步,靠在岩壁之旁,对那洞口说道:“独眼龙!我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你忙?”

    在洞里的原来是五船帮的独眼龙,他一听徐经纬回他的话,迅即道:“你先走进洞里来,我自然会告诉你方法”

    徐经纬心地朴实,对独眼龙曾想害死他的事,似已不再计较,闻言之后,果然再度移步靠近那缺洞。

    只见独眼龙正高据在一块大石之上,岩石之下,正有一只大如桌面的绿毛巨蟹,瞪着两颗碗口大的突眼,仰视看着石上的独眼龙,口中不时发出嘶嘶之声。

    那绿毛巨蟹的横足业已攀在石上,一对粗如人臂的长螯,正伸在独眼龙的脚跟前“咔碴、咔碴”的剪动,使独眼龙不断地飞舞他的宽背大刀,以挡住那对长螯地攻击。

    最令人惊心动魄的是,独眼龙已没有退后的余地,连腾挪闪避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他只有一味用刀抵住巨螯的攻势。

    徐经纬看了一下,不禁讶道:“独眼龙!你不会将那畜牲的长螯砍下来吗?”

    徐经纬听见叮当之声,道:“哦,难怪你的刀一碰上它的巨螯,有如碰上兵器一般,才会发出交鸣之声”

    独眼龙突然大声道:“徐兄!我可不是请你来观戏的呀,你帮个忙行吗?”

    徐经纬道:“我一点武功也没有,再说手中亦无寸铁,叫我如何帮你忙啊?”

    他也大声回答,那绿毛巨蟹这时突然停下攻击独眼龙的举动,将一双突眼,朝洞口的徐经纬望了过来。

    徐经纬大吃一惊,忙缩回身子躲起来,心里怦怦跳动,生怕那绿毛巨蟹舍下独眼龙,朝他追了过来。

    所幸片刻之后,洞中又传来一阵叮当之声,不问可知那绿毛巨蟹又开始攻击岩上的独眼龙了。

    果然独眼龙又叫道:“徐兄!你赶快进洞来,随便拉些石子砸它,我便有脱身的机会”

    徐经纬依言捡了几块石头,但却没有走进洞里边去。

    独眼龙等了好一会,不见徐经纬进来,着急地说道:“徐兄!你还在洞外吗?”

    徐经纬道:“是啊!你还好吧?”

    这话真叫独眼龙啼笑皆非,在这个时候居然还问他好是不好。

    他近乎哀求地道:“徐兄!石头捡好了,就请快进来呀!”

    徐经纬沉吟了很久,才道:“独眼龙!你这小子可真不够意思,在这个时候你还想出点子害我,我失陪了”

    他并没有真的走开,那独眼龙却急得哇哇叫,道:“徐兄!你千万走不得”

    徐经纬任他哀叫了好几遍,才道:“独眼龙!你这小子为什么在这当口,还想害死我?”

    独眼龙一听见徐经纬的声音,大喜过望,忙道:“徐兄!你你误会了!”

    徐经纬冷冷道:“你还说我误会好吧!你不实说,我可真的要走了独眼龙大为着急,道:“徐兄!其实我为了脱离这畜牲的纠缠,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请你千万不要动怒”

    徐经纬性子再好,听见他这种话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道:“混蛋,王八蛋,你为了逃出那巨蟹的纠缠,就可骗我走进洞里去吗?!”

    独眼龙舞动他的兵器,时间一久,不免有力不从心之感。

    此刻一见徐经纬发火,真是又急又累,期期道:“徐兄!这这叫我如何解释呢?”

    他的语气,已听不出一点威严来,使人泛起怜悯同情的感觉来。

    徐经纬终于说道:“我如果按照你的方法去做,那绿毛巨蟹一发现我,必定舍下了你追过来,我用石子打它,又有什么用?”

    独眼龙原来就只有考虑他自己逃走之法,徐经纬的生死毫不在意,可是此刻他的诡计被徐经纬看穿,原想利用他以移那巨蟹的目标,已经万万不可是以徐经纬一提出问题,独眼龙也只能缄口不语而已。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付道:“看来徐经纬不会冒险进洞来救我了!”

    片刻之后,突然又传来徐经纬的声音,道:“独眼龙!你能支持多久?”

    独眼龙就怕徐经纬舍下他,一走了之。

    既听徐经纬又出言询问,忙道:“一柱香的时间大概没有问题”

    洞外的徐经纬又沉默不语,使独眼龙心情大为紧张,问道:“徐兄!你没有走开吧?”

    徐经纬道:“你别吵我我正在想办法使你逃出来”

    洞外又恢复岑寂,独眼花心知徐经纬心思镇密,他既然正在设法救他,那么他逃走的机会甚大,这一来,独眼龙不禁精神大振,奋力抵住那巨蟹的攻势。

    可是等了很久,却仍然没有徐经纬的声音,独眼龙一时又慌了手脚,心想:“姓徐的莫非已溜走了?”

    他越想越有如此可能,忍不住高声道:“徐兄!你你没有走开吧?”

    这人如此多疑,倒叫徐经纬好笑,他故意不开口,等独眼龙又叫了两声,才道:“你准备好了没有,我已经想出让你逃走的办法!”

    独眼龙大喜道:“真的?那就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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