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东篱怔怔望着来客,愕然道:“大哥,怎么回是你?”
那人大笑道:“怎么不会是我?好妹夫,说起来,我倒真是沾了你的大光了。”
风劲节在旁悠悠然挑挑眉,咦,好生热闹啊。
卢东篱干咳一声,转头对风劲节道:“风将军,这位是我内兄。”
风劲节笑容满面,做出异常热络的表情,一个劲对苏凌拱手:“原来苏大人与我们卢大帅有至亲之谊,方才失礼了失礼了。”
苏凌自是忙不迭还礼如仪,连声道:“风将军客气了。”
卢东篱在旁一阵子猛咳嗽,风劲节笑悠悠转过头来,满脸关切地问:“大帅,你怎么了?不是昨晚受凉了吧?”
卢东篱巧妙地在一个苏凌见不着的角度,恶狠狠地瞪他。
风劲节想到人在矮檐下,得罪顶头上司,总不会是啥好事,也就把后面的一大堆问候之词全给吞回去了。只是笑道:“想必大帅与苏大人好久不见,必有许多故旧之事要叙,末将不敢打扰,就此告辞。”
他施礼退去,走到大门前,忽又回身,笑道:“卢大帅,今儿升帐要议的事,是不是暂时就先搁着了。”
卢东篱几乎是用杀人的眼光瞪他:“这么点小事,还用我交待吗?”
风劲节一迭声道:“是是是,末将该死。”三步两步,赶紧着退了出来,走出了帅府正厅,冲那等讯号等得发急的王大宝摇摇头,摆摆手:“今儿不办了,让大家散了吧。”
王大宝满脸失望地嘟嘟哝哝“大家伙都盼着演一出好戏呢,怎么好好的,又不干了。”
他心中虽不满,到底还不敢不办差,磨磨磳磳转身走了。
风劲节回头望了正厅一眼,脸上明明还带着笑,眼睛里却是一片冷肃。
原本的好戏是演不成了,另一出大戏,好象已经是非上场不可了。
风劲节这碍事的家伙一出去,卢东篱总算松了口气,赶紧着让苏凌上座。
论起官职来,他自然大上苏凌许多,但论到家礼,他却是要称苏凌为兄长,象他们这种书香门弟,长幼之间,礼仪一向周到,绝对不存在仗峙官职压人的道理。
倒是苏凌自己略有一点惶恐,脸上全是笑容,对于这个官越做越大的妹夫,有意无意,显出些讨好之意来。
卢东篱一时倒也并未注意,只是追问:“大哥,你怎么会做押运官?”
苏凌忙笑道:“东篱,你也知道你大哥我呢,不是个读书的料,蒙朝廷恩典,捐了个官职,只是一直都是空衔,任我百般奔走,闹得家徒四壁,也始终得不着个实缺,眼看着就断了指望,忽然收到公文,这才知道,我已经被任命为镇江府的推官了。”
卢东篱眉头微微一皱,却不说话。
苏凌笑容满面地说:“我原本还在奇怪,这年头,多少捐了空头官的人在活动,我在那镇江府并无半个熟人,平白无故,这天大的好处,怎么会落到我头上来,而且,一到镇江府,不但知府大人亲自招见,没过几天,连总督大人也召我去见过一面,口头上多加慰勉,一再说,只要我做得好,必能高升,我正自疑惑,才看到邸报上,有你出任定远关主帅的消息,没过多久,知府大人就让我去总督衙门听差,接下了这趟押运的活,我这才明白过来,全仗着你忽然当了定远关大帅,面子大如天,附近几处郡县的官员们,自是要给你方便的。以后的军需补给,都由我来运送,这样两相便给,大家还能常见面。”
他这里说得眉飞色舞,情绪高涨,卢东篱却是有苦说不出。
他原本是打算借押军需的官员,作法发威的。如今怎好对着他夫人的亲兄长拍桌子要打人。原本还想威胁,以后谁送来的军需品不合格不合量,就要行军法,砍脑袋,这倒好,他还没说话呢,人家就把他的大舅爷给找来了。难道他能砍了苏婉贞亲生大哥的脑袋不成?
“对了,婉贞听说我得了实缺,也很替我高兴,又知道,我在镇江府上任,离你这定远关很近,她写信对我托了又托,叫我时时照应你呢。”苏凌笑道“东篱,我也知道,你这边关口上,要什么没什么,你放心,镇江可是个繁华的好地方,你缺什么,只管说一声,我下次一准给你带来。”
他这样刻意提起苏婉贞,又勾引起卢东篱心底一阵温柔,一阵愧疚,更是没法对这个大舅老爷板起脸来了。
他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大哥是不是很想做这个推官?”
“那当然?”苏凌理所当然地道“推官虽说只有六品,但却是知府的佐官,掌一府刑名,权势极大,本就是个炙手可热的职位,我能分到这么个实缺,也算是心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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