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忽然被人“砰”的一声推开,“我也要去!”
喘着气站在门口的,是赵忘尘。
方轻尘面露不悦之色:“我的房间,凌云都不敢不传而入,你倒是胆大!”
赵忘尘上气不接下气,喘息了好一阵子,才能正常说话:“我听他们说,你……你……你只带一队卫士就要去见萧远枫,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你带上我!”
“知道危险你还要去!”
“我要跟在你身边!”赵忘尘咬着牙说。
方轻尘深深看他一眼,忽然开口叫道:“凌方。”
“是。”凌方上前一步。
方轻尘的声音冰冷:“我给你三天时间,教熟他最基本的骑术,不论吃喝拉撒,三天之内,不许他离开马鞍!”
凌方双手抱拳,大声道:“是!”
方轻尘再看向赵忘尘:“三天之后,你与他一同放马奔驰,五十里内如果能不被他拉下,你就有资格陪我闯龙谭虎穴。”
少年慢慢挺直了背,抿着嘴,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有出奇的锐气:“好!”
凌方一笑,过来拍拍他:“跟我走吧。”
赵忘尘一语不发,跟着他转身要走,卓凌云却特意在他身后说了一句:“在我的军队里,凌方的骑术是最好的。他十几年戎马生涯,平时有一半时间是在马鞍上。”
少年单薄的背影有些僵,但背一直笔挺,脚步终究也未曾停顿。
一直到前方二人出了院门,再不见踪影,卓凌云才犹豫道:“方侯,这孩子有骨气,有志气,人也聪明。上回我虽没看过他的功课,但也扫了一眼,那一笔字也不错。看他平日起居动作,不止是天生的灵活,应该还是练过几天功夫的,不过……”他望向方轻尘:“他并不擅长骑射。”
方轻尘一笑点头:“从一个人走路的姿态就能看出这人是不是熟练的骑手,你为将多年,这份眼力要还练不出来,那就真该打了。”
“方侯,我明白你造就他的苦心,只是这样……是不是太急太重了?”
方轻尘沉默了一会才道:“凌云,这个楚国,等不起了。”
他曾经等过一个人跟上他。他等了十余年。
方轻尘目光淡然下垂,声音平静无波:“我也再没有耐心,再去为任何人去等待了。对了,混进京城的探子有回信没有,陛下他……现在如何?”
“秦旭飞曾经大规模清洗过皇宫中的下人,我们以虽派了不少人混进京城,现在又照方侯的谕令让他们打探宫中陛下的消息,但是现在宫里的情形被严密封锁,短时间内,怕是难知详情的。目前能够参看的,只能是以前送出来的情报。似乎秦旭飞进宫之后颇为善待陛下,陛下被照料得应当还是不错的。”
方轻尘面无表情听完,再没有多问一个字。
那个人,他不是不挂心。但是,比起那个人来,尽快结束眼前这场浩劫,更是紧迫。有太多的乱局需要他来镇,太多的乱线需要他来收,这个乱世,已经持续得太久了。国家拖不起,百姓拖不起,所有人,都拖不起了!
方轻尘有些自嘲。早知道所有的选择都要付出代价,却原来,被别人所选择,代价也是如此沉重。卓凌云那一跪,算是彻底将他拖下了水。他再不能当自己是局外之人,来去自如,再不能快刀斩乱麻,抽身而退,脱身而出。
他放不下这份责任了。
站在窗前,遥望京城方向,方轻尘几乎是有些苦涩地笑。
原来,一次又一次,你们都不选择我,也是我的幸运。原来一旦我被选择了,也就被羁绊了。再不能随心所欲,再不能走过一遭,挥挥衣袖,依然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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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训练,赵忘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然而,他没有抱怨。因为,这三天,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其他准备与方轻尘同行的军士们,是怎样的男人!
三十六人,都是军中精锐,都是当年曾驻扎边城,在方轻尘帐下,身历百战的勇士。
赵忘尘在可怕的骑术训练中苦苦支撑之时,不是没有过软弱。但是,就在他的身体不听他理智的制止,叫嚣着要放弃,要从马上跌下之时,这三十六人的集训演练,就在他的眼前展开。
区区三十六骑人马,令旗之下,倏然分合,变化万千。合则势如猛虎,尖刀锐利,万马千军也不能挡。散则如电四逸,便有百倍之敌,也不能将这区区三十六骑尽数包围。
可以渡高山,跃平原,涉河流,可以不眠不休策马奔驰五百里以上,一通鼓内,下马列阵作战。
这些真正的军人,仿佛铁打铜铸一般,那是属于男人的阳刚威武!被那三十六人的眼光扫到,一股刚毅悍勇,便生生把少年激得血气翻腾,浑身不知道从哪里又涌出力量。赵忘尘咬着牙,盯着他们,看着他们,于是,这三天噩梦般的地狱训练,他到底是坚持了下来!
三天后,方轻尘一身戎装,率领诸将看众人演练骑术。
赵忘尘在凌方的带领下,与三十六骑一齐策马飞驰。行出三十里再转马回头。凌方一马当先,最早回到营地,其他三十六骑,陆续紧跟返回。
排在最后的,是赵忘尘。他与前面最近的一匹马,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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