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时期法共曾经是坚决抵抗纳粹侵略的主力团体;第二,法共坚持“欧洲防务建设会使法国失去进行防御自己的手段”的观点,得到了部分法国民众的认可,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民像法国人这样爱好政治,因此几乎所有的政治观点都能够在法国找到支持者,这也是法共还能存在的土壤。
老“苏菲”遭受过的迫害让他改变了自己的信仰,但他的女儿呢?她有什么理由为另一个只能在电视和报纸里了解到国家冒险?在中国,子承父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这是文化方面的原因,而在西方世界,父亲并不意味着绝对权威,一个人的成长首先就表现在跟父亲的对抗上,苏菲肯定也跟自己的父亲有信仰上的分歧。
望着天花板,这些问题在罗门的头脑里翻滚着,让他无法入睡。
他把手枪放到枕头边上,感觉立刻好了很多,也许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任的就是武器。
很快他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惊醒。
拧亮沙发旁边的地灯,拿起手枪,罗门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卧室没有亮灯,外面的灯光透过没有遮挡好的窗帘照射进来,苏菲就蜷缩在床边的阴影里。她把脸埋在手臂里,肩膀不住地抽动着,听到罗门进来,她也没有抬起头。
罗门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苏菲挣扎了一下,慢慢地靠在罗门的胸前。
“我很害怕,罗门,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罗门没有说话。在这个职业中,很多人在很多时候都会说他感到害怕,面对未知然而是确实存在的危险,恐惧是一定的,只是每个人抗压的方法都不一样,罗门不认为跟别人分享是减压的好办法,但如果别人这么认为,那么他也愿意倾听。
靠在他的身上,苏菲慢慢地平静下来。
“也许你的办法是对的,只是我不能接受你的生硬。”苏菲擦着脸上的泪水。“我原以为,以我父亲对你的推重,你在帮助我时会更加努力。”
如果方向不对,越努力错得就越多。罗门不想跟她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争辩,假装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指责。
“但现在我明白,你对此也无能为力。”苏菲抽了抽鼻子,伸手在床头扯了一张纸巾。“我真希望从来就没有帮助过我父亲。”
“睡一觉,明天你就会发现自己今天的表现有多可笑。”罗门轻轻地抚摩着苏菲的肩头。“情绪激动的时候最好不要做任何决定。很多事情都用不着立刻就给自己做个决定,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紧急状况。”
“我现在的状况还不算紧急?”苏菲看上去又要流下眼泪。
“现在有我陪着你,明天还会有更多的人保护你,所以这算不上紧急。”罗门笑了笑。“除非有人知道你父亲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我是私生女。”苏菲看出了罗门的想法。“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我经常帮他送送信件,在各个城市之间奔波,而他为此支付我的酬劳,只是在后来,他警告我有关这些工作的危险性,我才知道他是什么人。开始的时候,我不想继续,但我的母亲死了,我只有父亲一个亲人,我不忍心看着他那么孤独。”
但这不能算是你从事这个工作的真正理由,罗门注意地听着苏菲的倾诉。间谍的技巧之一就是学会在倾听中收集有用的信息,真正成熟的间谍用言语是无法欺骗的,因为在几句话之间他就能够听出可能的逻辑错误从而知道你的底细。
至少在眼前,罗门没有听出苏菲的话里有明显的错误,她也许真的是个无辜的姑娘。
他抱起苏菲放到床上,然后跟她并排躺在一起,无声的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直接的身体接触更能够让人感到安全和温暖,开始苏菲的身体有点僵硬,但马上她就理解了罗门的善意。这跟**无关,两个人在黑暗中依偎着入睡,比一个人守侯着孤单和黑暗入睡更容易。尽管这情景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儿奇怪,但罗门发现,他跟苏菲依偎在一起时,连他的烦躁不安也消去了大半,闻着她头发里的香气,感觉着她身体的柔软,罗门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