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城,南三所。
十七站在院中打下的梅花桩上,身影飞快地腾挪转移。
“主子,陈嫔主子请您去过去一趟。”趁着十七停顿的功夫,小车子进言道。
“怎么,我禁足完了?”十七漫不经心地问道。
“陈家老夫人和小姐进宫请安,陈嫔主子给您求了半天假。”
“她们又来了?真是勤快!”十七眉头微微皱了下,显示心中十分不耐烦。
虽然她们是亲戚,但那一老一小,他实在亲近不起来。陈老夫人每每见到他,都是夸完了他如何如何能耐有本事,接着夸自家孙女如何如何懂规矩,如何如何是个才女……打的什么主意,当他年纪小就不知道吗?真是愚蠢。
懂规矩?有才艺?就她?娇宠成那个样子……十七嘴角撇了撇,从树桩上跳了下来,道:“伺候我更衣吧。”
关了这么些日子,他还真需要透一透气。见了那两人之后,说不定有机会出去转悠一圈。
“姑姑,你不知道,那个南乔有多讨厌!她竟然将您给我的那个珐琅瓶子给摔了!太讨厌了!”
南乔?
十七脚步顿了顿,她们怎么说起南乔了?
“十七阿哥到!”随着唱礼太监扬声一嗓子,十七走了进来,屋里的谈话声也暂时停下了,原本坐着的陈老夫人和陈娇娇都站了起来,待十七给陈嫔行过礼后,陈老夫人和陈娇娇都给十七见礼。
“母妃,您们刚刚在说什么?听起来很是热闹的样子。”十七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口问道。
陈嫔含笑道:“娇娇向我告状呢,说一个叫南乔的小姑娘惹恼了她,呵呵。难为你居然对我们的话题感兴趣,可是禁足太闷了?不是母妃不给你求情,却是因为你这一次闹的太过分了些,竟然跑到了江南去……唉,你倒是不想想母妃我有多担心。”
“母妃多虑了。我可是大清国的十七阿哥,皇阿玛的儿子,在咱大清的地界上,不会出事的。”十七摆了摆手。说起江南之行,他不免又想起日夜陪伴自己的那个假小子……
“话是这么说,可母妃这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陈嫔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姑姑,表哥还去了江南吗?自个儿去的?”陈娇娇好奇地问道。
“是啊。”陈嫔叹息地道:“你表哥最是贪玩。他为了甩开侍卫,竟然不知从哪找来了穷人家的衣裳掩人耳目,结果就被坏人抓到了江南去,托了圣上洪福,又多亏十三阿哥尽心,这才将他救了回来,现在想起来我这心还是砰砰乱跳的。娇娇,你可不能学你表哥,四处乱跑,让人跟着操碎了心。”
说起这事儿,十三起先写的一份报告中,准备轻描淡写地将南乔一笔带过,说十七是因为和南乔一同出城玩耍才被人捉了去。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最后上交的报告中,就将南乔完全隐去了,变成了陈嫔说的那个版本,而南乔不过是变成了同时被抓的一个京郊小孩。
“十七阿哥是有大福气的人,自然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陈老夫人赶忙安慰陈嫔道:“您瞧,他这不是好好地回来的?皇子阿哥,岂是些阿猫阿狗就能伤的了的。您就放宽下心。”
而陈娇娇则是眼带兴奋地问道:“表哥去江南了啊!江南好玩吗?”
十七敷衍地答道:“江南嘛,都是大清朝的地界,跟京城差不多的。对了娇娇,你不是要跟母妃告状吗?谁欺负你了?”
陈娇娇一听十七难得跟自己说话了,心中十分高兴,忙添油加醋地将南乔如何向她索要珐琅瓶,又如何讨厌地将瓶子摔碎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向着陈嫔道:“就这样,爷爷竟然还向着她,姑姑您说,她是不是特别讨厌?”
南乔她那样一个人,会看上你一个破瓶子?她挣下的银子买十七八个那样的瓶子都够了,会开口跟你要?还摔?你以为是个小姑娘都跟你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了……十七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以前只觉得这陈娇娇幼稚,原来她还很恶劣……
“好好好!她讨厌,讨厌的很!”陈嫔忙安抚起了陈娇娇。
宫中生活寂寞至极,特别是成了“老人”之后,容颜老去,又不掌权势,除了节日宴会,她通常几个月都见不到皇上一面。而十七六岁按规矩搬到南三所之后,母子之间见面的次数更是少了许多,日子更是特别的难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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