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上地下（19）雄狮腾空而起

    可是最先出现的却是日本飞机，他们毫不隐蔽的从东北方向飞来，开始是一个个小黑点，很快变成了一只只乌鸦，耀武扬威地朝古城扑来。预期中的中美飞机无影无踪，敌机却震耳欲聋地到了头顶。城墙上的市民们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纷纷向城墙下逃去。不一会儿，城墙上就只剩下关若云和吴薇两个人，她们身上的绿军装和飘舞的长发在土黄色的城墙上格外显眼。

    “咱们也下去吧，别在这儿成了日本飞机的活靶子。”吴薇对关若云说。

    “不！我们的飞机不会不来。”关若云固执地说，她从军装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慢慢地嗑起来。

    吴薇似乎很欣赏自己这个学生的固执，笑道：“好，你慢慢地嗑你的瓜子吧，大姐陪着你等他们。”

    关若云信心满满地说：“你等着吧，等我嗑第五颗，最多嗑第六颗的时候，我们的战机就飞来了。”

    果然，她刚嗑到第五粒瓜子，就看见从乌云中俯冲下来一队中美战机，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日本飞机。眼看着日本飞机被冲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怎么样？哼。”关若云骄傲地抬起下巴哼了一声。

    “算你厉害，大小姐。”吴薇从心里服了。

    中美战鹰奇袭得手，十二架机身上画着猛兽和鲨鱼的飞机分别咬住六架膏药飞机穷追猛打。机关炮火舌喷射处，一架膏药飞机拖着黑烟翻滚下来，市民们眼看着它一头栽到南郊的庄稼地里，腾起一团烟尘，燃起熊熊大火。

    剩下的五架膏药飞机，见势不妙，交叉掩护着在天上划起了十字，时而聚拢，时而分散，既不逃走，也不进攻，和中美战机玩起老鹰捉小鸡游戏，使数量上占优势的中美战机一时拿他们没办法。纠缠了一阵后，一队九架日军战斗机利用乌云的掩护，突然出现在古城上空，加入空战。先前的五架膏药飞机立即变被动为主动开始反扑。显然，日本飞机早有预谋，中美战机中了他们的圈套，迫不得已陷入苦战。一架头部画着鲨鱼的美国飞机被两架膏药飞机咬住尾巴，转眼间就被机关炮打中，歪歪斜斜地退出战斗，向西关机场飞去。

    二十六架飞机怒吼呼啸，二十六架飞机穿梭追逐，古城上空雷霆万钧震耳欲聋。关若云站在城墙上，全神贯注地寻找泉荃的战机，终于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机群中找到了她的那架雄狮战机。找到她的雄狮之后，在她眼里其他的飞机就不存在了。她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她的雄狮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升降，每一次追逐。雄狮被两架膏药紧紧咬住尾巴不放，雄狮辗转腾挪无济于事，一架膏药机头喷射出刺眼的火光……关若云反身抓住吴薇的胳膊，把头埋进她的怀里。吴薇汗湿的手轻轻地拍着关若云的背，眼睛盯着天上的飞机。

    “没打着，快看，冲下来了。”吴薇喊叫起来。

    关若云连忙抬起头，只见她的雄狮正向下俯冲，两架膏药紧跟不舍，雄狮离地面越来越近……关若云“妈呀”一声惊叫，再一次把头埋进吴薇怀里。“抬起来了！”吴薇喊道。就在雄狮快冲到地面的紧急时刻，只见他几乎擦着树梢突然拉了起来，飞机怒吼着冲向天空。

    一架紧跟在雄狮后面的膏药来不及动作，一头栽进农田，爆炸起火。当关若云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雄狮已经腾空而起，正在咬住刚才追他的那架膏药的尾巴。那架膏药的驾驶员大概已经知道雄狮的利害，不顾一切的向北方逃窜。

    就在惊心动魄的空中搏斗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九架日本九七式重型轰炸机成品字形从正东方悄悄地潜入到古城上空，它们的目的显然是西关飞机场。

    正在追击膏药飞机的雄狮第一个发现日本九七式重型轰炸机队，他立即舍弃了追击目标，迎头飞过去拦截。九七式重型轰炸机是当时日本最先进的轰炸机，具有转弯灵活与速度快的优势，并不把孤军闯入的一架P-四零飞机放在眼里，它们一边用机枪阻止雄狮靠近一边继续前进。

    关若云的手紧紧抓住吴薇的胳膊，抓得吴薇生疼，吴薇掰开她的手，捏在自己手里，她感觉到关若云的手上净是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