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爹可有见到阿香的尸体?”
“不知道,当日我爹是被阿香的家人打出来的。一回来他就急火攻心病倒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我也没顾上问。而阿香的家人生怕我们再去闹事,连夜将阿香下葬,便急匆匆回老家去了。自此我们两家再也没有往来,我爹也始终不愿再提这些伤心事。”
“呵!”宋婉宁不由冷笑:“你这亲家也有点意思,姑娘不明不白地死了,一不闹事,二不报官,就这么急急忙忙将姑娘下葬,再灰溜溜地离开?他们到底是怕你们去闹事,还是受人威胁,不得已才将这笔账记在你们刘家身上?”
“不管怎么说阿香的死都与我有关,人已去了,计较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他们也惹不起张阎王,总不能硬用鸡蛋去碰石头吧?”刘安神情黯然:“横竖没办法去恨张阎王,终归要找个替罪羊,索性怨恨怨恨我们刘家出了这口恶气,也算公平合理!”
“你当真是只软柿子,怪不得这些年张花和张阎王想怎么捏你就怎么捏。”
“我……”红着脸看了眼宋婉宁,刘安突然问:“宋姑娘,同仁药铺掌柜和夏桑的口供虽提到当年购置过相克的药物,但却没有承认毒杀阿香。这件事,会不会与张家无关?”
“你到现在还想替他们开脱吗?”宋婉宁眼眸一眯:“我知道你不愿意把世人想得那么坏,但有些人就是恶魔转世。就算你把他们装扮成一朵花,也必然是贪婪的食人花。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想要指控张阎王买凶杀人,只怕光靠掌柜和夏桑的口供还不够。”
“指控张阎王买凶杀人?”刘安先是一愣,继而满脸不可思议:“你想扳倒张阎王?”
“若不扳倒他,我和慕老爷何苦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说,倘若继续任由那厮逍遥法外,只怕你和你娘澄清事实无罪释放后,依然会凶多吉少。”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阿香和我爹都去世了呀!”
“你且将阿香的墓地所在告诉我,我和慕老爷自会想办法还你们公道!”
“好!”
一五一十将阿香葬身之处告知宋婉宁,刘安又皱眉问:“宋姑娘?您说,我爹去年摔下山崖,会不会根本不是失足,也是人为?”
“你也怀疑张家?”宋婉宁睨向他。
“嗯!”刘安点头:“正如您所说,我一直不愿将人心想得如此险恶。但他们一次次害人,手段愈发狠绝,即便我自欺欺人,也掩盖不了事实真相。
去岁张花那般落井下石,我心中便存了怀疑,今日看见您拿来的这些口供,再回想过去的许多事情,我更确定了几分。只是,我心里依然存了不少怀疑,总想一一搞清楚。”
这话题颇为沉重,宋婉宁默了默,道:“我能肯定地告诉你,不管是阿香还是你父亲的死,都与张阎王有关。不过,你父亲是不是被他们从山崖上推下去的我现在还不能断定。倘若你信得过我,也像我与慕老爷一样誓要将张阎王绳之于法。等你与你娘洗脱冤屈后,我可以开棺验尸,细查你爹的死因。我想,你爹的尸骸最能告诉我们答案。”
刘安的脸色猛地大变,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但他没有反驳,而是铁青着脸点了下头:“好!只要能除掉张阎王这个恶霸,开棺验尸就开棺验尸,反正我们刘家现在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了。我爹若泉下有知,也会赞同我这样做!”
话音一顿,又问:“对了宋姑娘,您方才问我阿香墓地所在,可是也打算开棺验尸,收集张阎王的犯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