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纸包不住火

    王大娘，我知道您与刘安都是无辜的，也很清楚你们母子为何都争着认罪。但当日的情形您也瞧见了，仅凭您一人之力，是无法救出刘安的。所以，您何不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让我和慕老爷来助你翻案，为刘安争取一条生路呢？”

    这话让刘王氏的表情变了两变，脸色比先前宋婉宁说自己是刘安姘头时更加纠结。

    然而，就在宋婉宁以为自己要赢了时，刘王氏却猛地咬牙，硬邦邦道：“倘若……倘若救不出安儿，就让他在牢里呆一辈子吧！若是连坐牢都是奢望，那么，我们母子俩黄泉路上作伴，倒也不算寂寞。”

    这话实在没头没脑、莫名其妙，宋婉宁登时瞠目结舌。

    这老婆子要么失心疯了，要么脑筋不正常，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难不成，在牢里关了这么多天，刘王氏已经产生出了厌世情绪，想带着刘安一起下地狱？

    ……

    刘王氏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宋婉宁对于她也有些拿不住，像这种意志坚定，还能狠下心的人最是难以对付。

    这样的人，早已习惯了别人的同情与怜悯。与其说她的感情比一般人稳定，倒不如说她更加麻木，也更有自己的想法。那么，用对待刘安那样简单粗暴的法子对付刘王氏，显然行不通。

    正因担心冒险尝试非但起不了作用，反而弄巧成拙，宋婉宁再三衡量，才决定先从刘安那里打开缺口，再利用刘王氏的护犊之情和与生俱来的善良本能，以亲情和事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服她为自己辩护，从而翻案。

    这法子对于一个饱受挫折的老人来说有些残忍，就像是将人才长好的伤口硬生生撕开，重新撒上盐。然，却是眼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唯一办法，宋婉宁至少有七成把握。

    让宋婉宁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一张王牌还未来得及打出，刘王氏便彻底翻脸，竟用如此强硬的态度撵她离开。

    隐约间，宋婉宁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却又无法捕捉。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沉声问：“王大娘？您老说的可是真话？”

    “当然！”刘王氏此时的表情堪称淡定，这一刻的气场强大到宋婉宁根本压制不住：“所以宋姑娘还是回去吧！人各有命，倘若天要绝我刘家，那我们母子又能如何？还是顺应天意比较好，省得引来天怒人怨！”

    这叫什么话？宋婉宁登时柳眉竖挑：“到底是天要绝你刘家，还是张家要绝你刘家？

    四年前，张花看上刘安，阿香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刘老先生也险些陪葬；去年，刘老先生砍柴摔落山崖，张花非但不床前侍奉，反而落井下石，虐待老先生伤情加重不治而亡；今岁，张花又准备了砒霜想要毒杀你，只不过阴差阳错，最终却害了她自己的性命。

    张花从未打算放过你和刘安，张阎王更是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你们母子俩留下半点活路。难道您老当真脓包至此，即便他们为非作歹要谋害你们性命，你也逆来顺受，任由着他们胡作非为，心甘情愿地去死吗？”

    “你怎会知道阿香？”刘王氏眸光一凛，突然问：“谁告诉你这些的？”

    “怎么？”宋婉宁不答反问：“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老还打算家丑不可外扬，还要把所有事情全都捂着吗？

    只可惜纸包不住火，但凡做了，就总有被发现的一日。您老是不是还需要我将人证和口供都呈上，才肯说实话啊？”

    宋婉宁说这番话时语气不大好，带着明显的讥讽和不屑，便是面上表情，也晕染了几分恼怒。不曾想，刘王氏比她火气还要大，宋婉宁话音才落，刘王氏已怒吼道：“根本没什么家丑，民妇也不怕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