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花虽娇生惯养了些,但她好歹是我刘家儿媳,并未做过太出格的事情。四年前和去岁之事都是天意,与亲家公和张花何干?
至于毒杀张花之事,既然宋姑娘当日也在衙门审案堂,当听得清清楚楚,凶手就是我,老鼠药也是我向李麻子讨来的,与其他人毫不相干。
宋姑娘方才曾亲口说过,砒霜来源至今仍是个谜。既然是谜,您如何能随意栽赃在张花身上,更遑论什么与你有关?
民妇平素虽和张花有些小打小闹,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所以,还请宋姑娘莫要胡乱猜测、危言耸听。”
“我胡乱猜测、危言耸听?”宋婉宁的火气蹭地窜上来:“我若没有证据,如何会冒冒失失跑来这里跟你说这些?其他您老可以不承认,但李麻子、你们家邻居老先生、同仁药铺掌柜,以及张花的贴身丫鬟夏桑,这些人您总认得吧?我与慕老爷已然走访审问过他们,口供我们也已拿到,现在……”
“既然姑娘和慕老爷见过证人,又拿到了口供,何必还要问我?”刘王氏冷笑讥讽:“横竖都是你们说了算,你们觉得谁是凶手谁就是,你们想抓谁就抓谁,我一个将死的老婆子还有什么发言权?翻不翻供又有什么关系?”
“你……”倘若对方不是瞎了一只眼的垂垂老妪,宋婉宁真想抡她两拳。硬生生咽下怒火,宋婉宁尽量平稳住情绪:“我不与你绕弯子了,你也休要跟我虚与委蛇。王大娘,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来您这儿之前我才去见过刘安,刘安已亲口承认张花不是他杀的。他之所以会斩下张花的头颅抛尸,又急急忙忙跑来衙门投案自首,为的都是您。刘安觉得自己不孝,无法眼睁睁看着您锒铛入狱,含冤受死。
所以,就算为了刘安,就算是心疼心疼他这个儿子,您是不是也应该把真相告诉我,替自己洗涮了这份冤屈?”
许是听见宋婉宁亲口承认刘安已翻供,刘王氏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如释重负。
然,下一瞬,她却猛地闭上眼睛硬邦邦道:“那就好,既然安儿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就好。所以宋姑娘,您还是请回吧!”
“该死!”再也忍不住,宋婉宁勃然大怒:“您以为我和慕老爷费了那么大力气在封岳县收集证据,今日又千方百计让刘安妥协,都是在开玩笑吗?究竟是您没听懂我的意思,还是您在故意跟我装傻,胡搅蛮缠?
王大娘,我且提醒您,不管是蒋大人、慕老爷还是我,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没功夫陪您耗时间。”
“民妇也没让你们陪我耗时间,既然安儿的罪名已经洗脱,那宋姑娘便告诉蒋大人和慕老爷结案吧!不管判民妇斩首、车裂、腰斩、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民妇都毫无怨言,还会对你们感激不尽!”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一把抓住刘王氏的肩膀,宋婉宁用力摇晃两下:“我们折腾那么久,是为了处死你吗?我们是觉得刘安和你都很无辜,认为你们母子谁也不是凶手,所以才想给你们脱罪。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我们无比希望得到你们为自己辩护的口供,迫切地想让你们说真话。我们渴望真相大白,渴望找到真正的凶手。刘王氏,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老得脑子已经不大清醒,你可是听不清楚吗?脱罪,我们不仅仅要给刘安脱罪,我们还要帮您老脱罪,将案情真相公布于众,还世道清明!”
“撒手!宋姑娘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