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紫阳真人半悬着一颗心,“刘老先生死了之后,我渐渐感到此事不对劲,便多方打听。到底住在张府,总会漏出点风声,竟让我知晓了那两张秘方的秘密。
贫道一听姑娘的话,便知姑娘也是位医者。身为医者,您当然清楚那样的秘方具有何等魔力?想贫道这一生都在追寻长生之法,可大半辈子过去了却毫无头绪。而那刘家握着这样的秘密,却世代守口如瓶,贫道恨不得将他们全家都捉来,一个个毒死。”
这话荏恶毒,黄国安忍不住腾地站起来:“你们先审着,老夫……要出去透透气。”不等众人反应,他已紧握双拳,面色铁青地走了出去。
蒋政和慕鸿宇在大理寺就职多年,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凶犯,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但尚能维持镇定。于廷尉却已呈现出一副要打人的表情,好在他比黄国安沉得住气些,只死死盯着紫阳真人,一言不发。
紫阳真人虽蒙着眼睛看不见,但多少也察觉出气氛不对。不由低声问:“这位姑……姑娘,发生什么事儿了?”
宋婉宁一直在用力握拳控制情绪,紫阳真人这般问出来,她真想再一茶杯砸过去。
忍了又忍,她沉声道:“没什么!你继续说吧。只捡重要的讲,发牢骚的话少说。”
“哦!好……好!”紫阳真人咽了口口水:“那时候贫道就在想,要怎么将刘家的那两张秘方搞到手?若不是夏桑让贫道有了灵感,贫道还……”
“夏桑?”慕鸿宇打断紫阳真人的话:“你认得夏桑?”
“怎会不认得?贫道在张府住了整整一年,府里的丫鬟有哪个是贫道不认得的?”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宋婉宁脱口道:“真正跟夏桑相好的不是张阎王,而是你紫阳真人对不对?你教夏桑去引诱张阎王不成,索性让夏桑每日在张花耳边灌魔音,以至于刘老先生死后,张花变本加厉地虐待刘王氏和刘安,逼迫他们泄露秘方的踪迹,想以此来讨好张阎王,是也不是?”
见紫阳真人愣住,宋婉宁愈发愤怒:“我一直觉得非常奇怪,张花乃是张阎王的独生女儿,倘若张阎王真的疼爱这个女儿,怎会用张花的一生幸福做赌注,又怎会如此苛待张花,出嫁连个陪嫁的丫鬟婆子都不给?且,什么样的父亲才会以保障女儿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为诱饵,暗示自己的爱女去加害婆母?
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那张阎王虽长得脑油肠肥,却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他根本不在乎张花这个女儿,更谈不上宠爱。一个从未将女儿放在眼里的父亲,又怎会总是关心女儿的家长里短、婆媳关系?张阎王才不想用这么愚蠢的法子弄死刘王氏呢!因为他很清楚,两张秘方在刘王氏手里,刘安根本不知情。
所以,张阎王压根没想过要让刘王氏死。真正想让刘王氏死的人,是你紫阳真人!夏桑乃是个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傻蛋!”
仰头深吸一口气,宋婉宁的眼睛有些干涩,便是声音,也干巴巴的:“想夏桑只是个小丫鬟,哪怕爬上张阎王的床最多也只能混个姨娘。而你紫阳真人不同,你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大国师,哪怕上了岁数,却也生得风流倜傥、气度不凡。所以被你花言巧语哄骗几句,夏桑便乖乖就范了。
当日,夏桑在凉亭内撞死根本就不是畏罪自尽,她是在保护你。因为那时候你刚刚挖掘过阿香姑娘的坟穴,才用化尸水毁掉了阿香姑娘的尸体。夏桑冷不丁听我问起多年前阿香暴毙一事,还以为我们已经知道阿香的坟墓出事了,正在追查凶手。故,她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牺牲自己替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