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来,谣言传到乾巳帝耳朵里,乾巳帝也觉张大人有这么个混账亲戚实在左右为难,竟愈发怜惜张大人。甚至专门交代下去,要对平江县网开一面。
天子都发话了,谁还会死盯着区区一个平江县的张府不放?因此多年来,张府公然豢养打手家丁始终都无人问津,便是贫道过去后,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在平江县很是潇洒了好一阵子。
直到去岁的某天,张员外突然交给我一封张大人的亲笔密信,那种逍遥自在的日子才被打破。”
“张大人想让你做甚?”
“他让我配制一种烈性毒药。当时贫道并不知道张大人想毒死谁,还曾抱怨杀鸡焉用牛刀?颇感不快。
但这是自创建红叶山庄训练基地后,张大人首次交付任务,贫道便是再不喜,也当好好完成。所以,贫道便将好几种毒药掺在给骡马使用的一种烈性毒药中,将之变成一种能浸入肺腑,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慢性毒……”
“你是说……”宋婉宁猛地打断紫阳真人的话:“刘老先生是你毒死的?”
许是宋婉宁的语气太过严厉,紫阳真人猛地打了个哆嗦:“贫道只是配制毒药,并未亲手下毒。真正毒杀刘老先生的,乃是张员外的独生女儿张花。”
“那你为何不索性弄干净点的毒药一下子将人痛痛快快毒死,为何非要让刘老先生遭那样的罪?”宋婉宁的声音倏地拔高:“你是不是一早就没安好心?打算让刘老先生承受蚀心跗骨的炼狱之刑,被活活疼死?”
“贫道……”
“你这个挨千刀的老混蛋!”抓起桌上的茶杯,宋婉宁劈手便砸了过去。
腿上有伤,又是坐着的,激动下,宋婉宁竟失了准头,那茶杯没有砸中紫阳真人,只是杯子里的茶水喷溅出来,烫得紫阳真人“呲溜呲溜”直吸凉气。
宋婉宁尚不解气:“难怪当日我和慕大人审讯夏桑,问刘老先生是不是她与同仁药铺掌柜合谋毒害的,夏桑神情那般茫然?我只道夏桑坏了良心,临死都不愿亲口承认。却原来,都是你这该死的在暗中作祟。
你可知那刘老先生是谁吗?他为了平江县的黎民百姓,为了挽救天下苍生,不惜暴露自家祖业的秘密,不惜散尽家财。这样一个善良、正直又心存大义的老者,却被你们用如此下作残忍的手段杀害。你……你……”
像是被气到说不出话,宋婉宁喘了口气,用手在桌子上“砰砰”重拍:“拿化尸水在你脸上烧几个窟窿实在太便宜你了。应该让蒋政大人和慕大人也将你的腿骨折断,弄成一截一截的。然后再用化尸水每天在你身上烧一个洞,把你也活生生疼死!”
……
慕鸿宇从未见过宋婉宁这样失态,只觉得一阵心疼,劝道:“你平时都能保持冷静,今天怎么气成这样了?”
宋婉宁悲凉的说道:“我只觉得老天不公,刘老先生一家太惨了,要不是遇到张花,他们一家肯定能够平安到老吧?”
“那两张秘方本就是烫手山芋,谁得了它,谁就注定此生坎坷。刘家祖先将这两张秘方流传下来时就该想到,有朝一日,它定会为子孙后代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婉宁,这只能说世事无常,贪欲害人,不可以点概论。
不过,我们验尸断案本就为还刘家一个清白。我想,只要能把案子彻底查清,尽早将真凶绳之以法,刘老先生和刘王氏定会含笑九泉的。”
慕鸿宇的声音带着股深沉的力量,宋婉宁感激地冲他点点头,这才转眸重新看向紫阳真人:“你继续说,之后你们还干了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