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鸿宇侧目看着她,但见宋婉宁尚未从离别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眼圈红红的,小鼻子也红红的,整张脸如同水洗过的鲜桃,娇嫩得恨不能让人咬一口,慕鸿宇心头猛地一跳。
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方才刘子敬的话,他竟鬼使神差般伸出大手,红着一张俊脸,轻轻握住了宋婉宁正在挥动的小手。
宋婉宁还沉浸在悲伤中,突然被慕鸿宇握住手,以为慕鸿宇是想安慰她,不由抬头冲慕鸿宇笑笑:“我就是面对生离死别有些多愁善感,没事的,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知道!”赶紧松开宋婉宁的手,慕鸿宇推着她往回走:“你可愿陪我走走?”
宋婉宁哑然失笑:“横竖都是你推着我,我坐着,难道有什么区别?”
不等慕鸿宇回答,宋婉宁突然挑眉嚷起来:“诶?慕大人您很热吗?脸怎么那么红?”
“我……”慕鸿宇登时无语。
这丫头还能不能更迟钝一点?连小子敬都瞧得出来,她却毫无反应,难怪都成了老姑娘也没嫁出去。
很想将宋婉宁抱在怀里亲一亲,慕鸿宇又怕吓到她,一张俊脸红了白白了红,煞是好看。
心中还有些厌弃自己心思龌龊,居然受不得刘子敬的挑唆,慕鸿宇又收敛情绪,扭头无声笑起来:“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你们姑娘家面对生离死别会哭鼻子掉眼泪,男人却只会憋在心里。子敬那么可爱,我也舍不得他,憋得有些狠,所以脸就红了。”
“哦!”宋婉宁恍然大悟。
旋即,她又用胳膊怼了怼慕鸿宇的手臂,贼兮兮地问:“方才子敬跟你说什么了?你怎地听完之后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那小鬼头也跟你说了十分煽情的话,所以你才感动得脸都红了呀?”
“嗯?”赶紧垂眸,慕鸿宇脱口道:“没什么,这孩子有些担心刘安罢了!”
这句话一出口,宋婉宁就沉默了。
过了许久,她才道:“刘安说得没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慕大人说得也没错,刘安是个成年人,面对金钱、财富,以及家族使命的诱惑,没有人能替他拿决定,他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必须学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慕鸿宇感叹:“只是可怜了子敬那孩子!”
“是啊!”宋婉宁目光一凛:“只是可怜了子敬那孩子!”
……
快到郴州的时候,刘安就将马车喊停。
赶车的人将车停下,看着刘安出来问道:“可是孩子饿了,里郴州不远了,进了城里,我们就能吃好吃的,现在先用点点心吧!”
“不是!”刘安红着脸道:“已经距离郴州城不远了,在下……在下想,我和犬子就不劳烦大哥您相送了。我……我自个儿赶马车进城便……”
“那怎么行?”打断刘安的话,衙役脱口道:“慕大人有令,一定要将你们父子安全送至云城。”
“送至云城又怎样?”刘安苦笑:“云城距离京城虽近千里,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有人知道我们父子俩去了那里,终归是不安全的。倒不如做一叶浮萍,随波逐流更好。”
衙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刘先生是不愿意按照慕大人和宋姑娘的路线走对吗?您明说便好呀!
也是,若我们都知道你们父子去了云城,指不定哪天就暴露了你们的行踪。倒真不如你们父子二人自己决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样,反倒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你们,也更加安全。只是,刘先生会赶马车吗?要不要我先送你们去郴州城,然后再帮你们雇个车夫?”
“不用不用!”慕鸿宇连连挥手:“大哥客气了,我早些年在张家做牛做马,什么都做过,什么都会一些。不过是赶个马车,还难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