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隐居山林

    “那好！”衙役痛痛快快答应：“刘先生一路小心，我这就告辞回去复命！”话毕，衙役冲刘安拱拱手，转身便走。

    看着对方的背影，刘安突然唤道：“大哥，等等！”

    “嗯？”衙役回头：“刘先生还有事？”

    “我……”迟疑一下，刘安冲衙役一鞠到地：“我当真没有嫌弃您的意思，我只是……”

    衙役等了会儿，没听见刘安的下文，体谅地笑起来：“无妨事！我明白！”

    “要不，大哥先随我们父子去郴州城？然后我再帮您雇辆车，送您返回京城？”

    “哈哈哈哈！”衙役朗声大笑：“我又不是小子敬，还没那么娇气。我们衙门捕快天生就是贱命，这区区几十里路，天不亮我就赶回去了，无需送！”

    “那……还请大哥替我和子敬跟慕大人和宋仵作道声谢谢！”说完，刘安再次一鞠到地。

    “真是个书呆子！”衙役摸摸下巴，终于摇着头离去。

    眼见衙役身影消失，刘安的眼眸中才闪过一抹阴霾。一声不响地爬上马车，他调转马头，马车竟往一条偏僻的小路行去。

    然而，才走了没多远，车帘突然被人掀开，刘子敬的小脑袋钻了出来：“爹爹？”

    刘安正专心致志赶马车，突听刘子敬唤他，心头一惊，险些从马车上栽下去。好容易稳住心神，他喝停马车，强挤出笑容柔声问：“怎么了？是睡醒了吗？”

    “爹爹！”刘子敬警惕地环视一圈四周，不答反问：“您这是准备带子敬去哪儿？那位送我们的伯伯呢？”

    刘安本打算回答“郴州城”，可是对上刘子敬清澈、稚嫩，却满含担忧的眼睛，他竟觉喉头一哽，硬是没说出话来。

    刘子敬却不依不饶，继续追问：“爹爹可是将伯伯撵走了，打算带子敬归隐山林？”

    “哦对！对！”像是被刘子敬提醒了，刘安突然还魂：“爹爹带你归隐山林，不方便继续让伯伯再护送我们。所以，今后咱们父子俩在山中做一对野人可好？”

    “好！”想也没想，刘子敬便点点头。但下一刻，他又语重心长道：“姐姐说，归隐山林可以，但必须远离京城。我们早晨才从京城出来，眼下中午都不到，必定还没走出京城地界。爹爹，这般便归隐山林，实在不安全！”

    这哪里是三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更像是活了一辈子的智者，刘安当即目瞪口呆。

    半响，他才垂眸避开刘子敬的视线，底气不足道：“那……我们应该去……”

    “先去郴州城吧！”刘子敬煞有介事：“姐姐和慕叔叔都说郴州城是离开京城地界的门户，只有出了郴州城，才算真正离开了京城。只有离开京城，爹爹和我才真正安全。”

    “哦！”

    见刘安应了声，刘子敬重重松了口气，口中催促：“快到午膳时间了，爹爹，我们先去郴州城用膳吧！子敬肚子饿了，我想吃好吃的。”

    嘴唇抖动两下，刘安眸中滑过一抹明显的矛盾与纠结。但最终，他还是点点头：“好！”

    ……

    半个时辰后，父子二人乘车驶入郴州城。

    害怕刘子敬一个人呆在马车里不老实，刘安索性将他抱出来放在自己腿上，一起驾着马车前行。

    刘安毕竟是个成年人，虽第一次离京，却也见识过京城的繁华，不至于被郴州城的富庶耀得眼花缭乱，刘子敬却不同。

    刘子敬只有三岁，乃是玩儿心最大的年纪。自从刘王氏将他送去外祖家之后，刘子敬在张府等同于一只小小的流浪狗，除了没有将他饿死，其余根本无人照应，更别提带他出去玩儿。刘子敬想家，想爹爹，想祖母，也想娘亲，他很怀念以前祖母每日带他逛街打鸟的逍遥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