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如今,除了九具泣血纸人和被损坏的玉貔貅之外,没有任何线索。户部和工部皆指望不上,眼下钱富贵祖孙三人又尽数落在嫌犯手中,偏偏嫌犯们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总是表现出亦正亦邪、虚虚实实的特点,让人难以琢磨。慕大人,我们实在太被动了。”
“不管多被动,我们的当务之急都是寻找新的突破点尽快解救人质。婉宁,赑屃是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们必须得找到赑屃!”
嫌犯根本没有给他们留下第二条路,除了寻找赑屃,宋婉宁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对策。点点头,她与慕鸿宇加快脚步……
在管家将慕鸿宇和宋婉宁带到水晶湖,就有些意外。
水镜湖有个传说,据说开国皇帝曾在湖边和一个女子相识相爱,可是等皇帝登记后,女子却香消玉殒,皇帝就想在湖边建立宫殿,纪念那名女子。
然天公不作美,新皇宫建到一半时,突然狂风大作、暴雨侵袭,引来山体滑坡和泥石流,短短数日,便将已有雏形的皇宫冲刷得毫无踪迹,就连工匠和周围居住的百姓们,亦被卷入,沉尸湖底。
开国皇帝无奈,只得放弃这个劳民伤财的风月念头,老老实实搬回老皇宫,又命人围着水镜湖种植了大量柳树防风防雨防洪。
数百年过去,水镜湖再也没有发生过山洪之灾,柳树宋却经年积水,形成了罕见的湿地美景。而因这段神话般的传说,坊间百姓私下里称水镜湖为“葬妖湖”。
豪门世族觉得葬妖湖三个字不吉利,便很少来此地,久而久之,这里竟成了百姓们泛舟湖上、踏青湿地的人间妙境。
正值早春,湿地及湖畔垂柳皆吐了嫩芽,远远望去一片新绿,令人心旷神怡。
管家先是仔细辨认了下地形,然后顺着湖岸垂柳往前走,嘴里念念有词。良久,他停下脚步道:“就是这里,慕大人,我们老爷将那三只无头赑屃就埋在了柳树下面。”
宋婉宁心细,看了管家一眼再环视四周,不紧不慢地问:“这应该是湖畔第九十九棵柳树吧?”
“宋仵作好敏锐的观察力。”管家十分惊叹,又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奴才不常来这里,对地形不熟悉,所以才耗费了这半天功夫,姑娘莫要见怪。”
“无妨!”宋婉宁冲管家笑笑:“这水镜湖畔至少有上千棵柳树,而那一大片湿地里的柳树更是数不胜数,管家可知钱老板当日为何偏偏选择这第九十九棵柳树吗?”
管家想了想,摇头:“奴才也不甚清楚,就记得那几日老爷神叨叨的,好像在看什么《地形志》?奴才不大懂那些,没留意。”
《地形志》?宋婉宁和慕鸿宇下意识对视一眼。
《地形志》乃古人流传下来关于阴宅风水的知名著作,即便三只赑屃的头颅皆被凶手斩断,但赑屃只是隐喻,人尚且活着,钱富贵研究《地形志》做甚?他还提前几日便开始研究?难不成,钱富贵早知玉貔貅会遭人破坏,提前给老娘、自己和儿子选择好了坟地?
慕鸿宇是个行动派,既然管家指认了地点,他便指挥衙役们开始挖掘。
今岁雨水不断,水镜湖畔气候宜人,柳树下的土质比较松软,不多时,竟挖出个长宽高皆五尺有余的大方坑来。
方坑十分奇怪,清理掉坑内浮土后,可见底部和四面坑壁皆铺设了青砖,而在四面坑壁和四个墙角上还各自镶嵌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琉璃瓦片。乍一眼瞧去,就像悬挂着八盏同等距离的油灯。三具被钱富贵亲手铲下来的赑屃便安安静静摆放在坑底正中间,那失去头颅的脖颈断裂面,皆对着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