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鸿宇之前一看见水镜湖心里就咯噔了下,待挖开方坑后,他更加确定钱富贵和嫌犯之间存在着某种诡异的默契和联系。殊不论他们二者到底谁才是精通阴阳五行的高手,单这方坑中的赑屃,就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
然,慕鸿宇可以瞧得出这是钱富贵或者嫌犯的提示,却搞不明白他们在提示什么。所以他让宋婉宁下来,引导着宋婉宁进入自己的思维空间,以便达到互补,找出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此时见宋婉宁面色大变,慕鸿宇心头一喜,脱口问:“婉宁,你想到了什么?”
“纸人,那九具出现在钱府大门口的泣血纸人!”
慕鸿宇愣了下,“哦”地轻呼出声。
是的,昨日他们骤然接到京畿卫戍报案急匆匆赶至现场,皆被那九具纸人的形态震撼了,以至于忽略了个很重要的线索,那就是,九具纸人的位置排列,不仅仅像是在举行某种祭奠仪式,更是一副九宫八卦图,或者一个九宫八卦阵。
嫌犯既然制造了赑屃断头案威慑恐吓钱富贵,完全没必要再弄一出纸人泣血案。所以,泣血纸人是对断头赑屃的补充,它们的出现,除了代表着示警和挑衅外,还是专门给嫌犯当信差的。
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慕鸿宇急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宋婉宁比他沉得住气,轻轻握一下慕鸿宇的大手,安抚道:“他有意误导我们,钱富贵又横加阻拦,助纣为虐,我们会判断失误在所难免。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咱们自己先别乱了阵脚,才好规划下一步行动计划。”
“我明白!”回握住宋婉宁的小手,慕鸿宇独臂揽紧她的纤腰道了声“得罪”,二人已纵身跃上地面。
“你等速将赑屃拉上来运回大理寺,我和婉宁先行一步。”向众衙役交代一声,慕鸿宇牵了宋婉宁便走。
回到大理寺,二人直奔停尸房。
当日盗墓贼偷袭他们的羽箭已被封存入库,眼下停尸房内摆放着的,正是昨日那九具纸人。知道宋婉宁的习惯,衙役们运回证物后已重新将九具纸人按原样摆放好。因编了号,此时九具纸人不仅姿态,便是方位也与在钱府大门口时一模一样。
宋婉宁仔细看过无误后,毫不犹豫地将东面震区纸人的肚子剖开。
果然,纸人密闭的腹腔内有一团纸。
展开纸团,上面写着行字——“十万两银票,通兑!”
十万两银票?还是通兑?这无疑是一封敲诈勒索信。但,勒索金额偏偏与乾巳帝拨发的十万两赈灾银数额相同,这只是巧合吗?
慕鸿宇和宋婉宁四目相撞,谁也没说“嫌犯狮子大开口”之类的话,却都在对方眸底看见了焦虑与担忧。
“怎么办?”慕鸿宇问。
“先将所有纸人都剖开看看,确认没有遗漏其他线索再说。注意,别损坏纸人的结构。”
“好!”说做就做,慕鸿宇从宋婉宁的药箱里取出剪刀,无需宋婉宁指点便开始依葫芦画瓢。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推理没有错,断头赑屃正是泣血纸人的提示,而九具纸人中也仅有位于震区的这具纸人,腹腔中藏着纸团……
虽然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可是嫌犯实在太狡猾了,让人开心不起来,一个只写金额,不写交易时间和地点的勒索信,纯粹就是耍人,就算是钱家把钱准备好了,也不知道怎么换人的。
慕鸿宇和宋婉宁实在开心不起来,而此时赑屃被衙役们找到运回来了。
但见宋婉宁和慕鸿宇皆坐在地上,而九具纸人已被开膛破肚,管家吓得连连后退:“慕大人、宋仵作,可……可还需要奴才协助?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