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才落,第一位矿工已点头应道:“对对,就是这样。当时我虽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也分辨不出他是什么人,却能嗅出他身上的气味儿跟我们矿工不同。所以,我才跟着大伙儿一起围攻他。”
“可不是吗?难怪工头一说那是窃贼我就信了,竟是味道不对。”其他矿工纷纷附和。显然,他们之前并未意识到自己为何确信那是窃贼,此时被同伴提醒,方才反应过来。
矿工们的证词足以说明问题,慕鸿宇却不甘心:“你们可曾听说过去年十月初发生的那场矿难?”
“听说过。”矿工们异口同声:“那场矿难就发生在第九十九号矿洞隔壁矿洞,听说还死了两个人。”
慕鸿宇眼睛一亮:“你们可认得那些遇难矿工?”
“不认得!”矿工们均摇头。
那名被慕鸿宇捉回来的矿工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钱家矿区管理严格、戒备森严,为了防止矿石被盗,管事和工头不允许矿工们相互攀谈结交,因此矿工们只能在自己采矿的矿洞内活动。且各矿洞采矿时间不同,我们压根没机会见到其他矿洞的矿工。”
慕鸿宇不死心,再问:“钱家矿区以前可有位个子矮小身材瘦弱,长相却极其俊美的如玉少年?”
“如玉少年?”矿工先是睁大眼睛,继而却抠着脑袋笑起来:“大人与我们玩笑吧?矿工个个都生得我这样,哪里有什么如玉美少年?”
一听这话慕鸿宇便知又是枉然,不再浪费时间,他让矿工们在口供上签字画押,便由衙役带去领赏银。
待房间里只剩下三人,宋婉宁才道:“现在相信了吗?你们看见的少年根本不是我要找的美玉少年,他只是嫌犯们花钱雇来的一位路人,甚至连帮凶都算不上。”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慕鸿宇黑着脸,语气不善:“倘若不是帮凶,他会莫名其妙跑去第九十九号矿洞取赎金?寻常人等,只怕连钱家矿区都进不去吧?”
“慕大人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为何非要跟我较劲儿?”
“较劲儿?”身上怒气暴涨,慕鸿宇一字一句道:“本大人还不屑与你一个小小的仵作较劲儿!”
“你……”宋婉宁气得频频皱眉:“那宋婉宁就用事实说话。我所谓的帮凶,乃是参与作案之人,而这名小乞丐根本不熟悉矿区环境,走个夜路都磕磕绊绊,足见他只是嫌犯临时雇来取赎金的路人,他大概连木匣子里有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才落,慕鸿宇便接口讥讽:“你怎知他不知道?倘若我们要找的嫌犯少年与去岁矿难中丧生的美少年根本就是两个人,那他当然不是钱家矿工。既不是钱家矿工,不熟悉矿区环境又有什么稀奇?”
宋婉宁的态度登时冷硬下来:“就算慕大人所言有道理,他不是钱家矿工,也绝不可能是嫌犯少年?”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他在惊慌失措下遗落木匣。一个真正的罪犯,是不可能出现这种错误的。”
“宋婉宁,你太高估嫌犯了吧?谁能保证惊慌失措下还死死抱着东西?遗失木匣很正常好不好?”
“行行!我不与你争论这个话题。假设这个矿工们口中的小乞丐真的是我们要找的嫌犯美玉少年,那只能说明,今早辰时左右,第九十九号矿洞曾经出现过两名来完成赎金交易的人。”
“两名?”慕鸿宇怔了怔。
“对!一名是从矿洞内抱出木匣,引开你们的少年,另一名,则是偷袭丁诚之人。他,才是真正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