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黄国安吃了一惊:“还有一位幕后黑手?婉宁你是不是太多疑了?万一少年或者他哥哥自己就懂医术,也精通阴阳五行呢?”
“嗯!也有可能。”宋婉宁若有所思:“其他的我还不敢下结论,但是,我基本能断定,这位兄长,一定不懂医术。”
“为何?”
“因为,这位兄长慕大人可能见过。”
愣了愣,黄国安一拍大腿:“是不是前天你们去平江县,慕大人在医馆里遇到的那名奇怪瘸腿大汉?我知道了,他瘸了腿,他老娘便编织了内含艾草的药席供他使用。对对,难怪东方太医会告诉他朱砂中毒的解法,定是美玉少年,也就是他弟弟为盗取珍贵的朱砂矿中毒了,而钱富贵为了惩罚他弟弟,便利用矿难制造假消息逼死了他们老娘。所以他们兄弟俩怀恨在心,索性恶意报复、绑架勒索钱家祖孙三代。一定是这样,简直太合理了!”
黄国安兴奋得自说自话,宋婉宁却听得心头狂跳。
钱富贵利用去岁矿难制造假消息逼死了那兄弟俩的老娘?
前日接到报案,勘察现场推断出少年的老母于两月前亡故时,宋婉宁心中曾存了份疑惑。昨日管家提到美玉少年去年十月初死于矿难,宋婉宁立刻想到老母乃是不堪承受打击,所以因病追随少年而逝。眼下黄国安老将军进一步大胆猜测,宋婉宁方觉,在这场诡秘的阴谋中,或许不仅仅只有一起谋杀,而存在着多起连环谋杀。
真相呼之欲出,细思极恐,宋婉宁正要开口,却听黄国安又一声“哎呦喂”,倏地瞪圆了眼睛:“那这家伙不就是婉宁你推测出的第二名嫌犯吗?就是他偷袭了小兵吧?难不成,他也是钱家矿工?”
这话让宋婉宁才亮起的眼眸又重新黯淡下去。
她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真正的钱家矿工自然身带专属腰牌,又无比熟悉矿区环境,所以,慕鸿宇在医馆遇到的瘸腿大汉完全符合偷袭者的特征。但美玉少年乃是顶替受伤哥哥的矿工,有弟弟顶上,哥哥势必会被矿区除名,而除了名的矿工,身上怎么还会有腰牌?因此,瘸腿大汉留给慕鸿宇的那块腰牌极有可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美玉少年的。偏偏美玉少年已然变成去岁矿难中被标注过的一抹冤魂,人都死了,钱家还会保留他的物件或信息吗?
这段日子,慕鸿宇和宋婉宁与嫌犯们正面交锋,蒋政便为他二人做好内勤。旁人不知,宋婉宁却再清楚不过,除了派人日日去户部、工部查询矿难情况外,蒋政还暗地里对钱家矿区进行过不止一次的全面调查,甚至派出十余名身手不凡的衙役秘密潜入矿区挖掘消息。
只可惜,钱家矿区占地太广,矿山一带地形地貌极其复杂,且戒备森严、防范得密不透风,蒋政投入众多人力物力收效甚微,连矿区大致人数都搞不清。若不是昨日以交易赎金为借口取得了京畿卫戍和钱府的支持,恐怕连矿区山门都进不去,更遑论在第九十九号矿洞附近设下埋伏
故,不管美玉少年的死亡是不是钱富贵算计的结果,宋婉宁都产生出颓废的预感,这条刚刚发现的线索,怕是又要断了。
这就是现状,哪怕他们已经知道俩兄弟就是嫌犯,也知道兄弟俩都还活着,茫茫人海,却不知要去哪里找寻?
为什么会这样?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什么他们查案已锁定住钱家矿工,却根本找不到想找的人呢?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到底,他们忽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