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不能开,这第三进屋子也不能随意进去。若你们执意不听,我便是拼上性命也要进宫去告御状,一定要为我钱家列祖列宗和老爷讨回公道!”
“不找你家老爷了?”宋婉宁并不看出尔反尔的钱夫人,只死死盯着管家。
“不找了不找了!”钱夫人一叠声道:“我们什么人都不找了。”
“即便你家老爷就在里面,就在那棺椁里,夫人你也决定不救他出来了?”
“我……”钱夫人一噎,继而,她竟咬牙道:“就算我家老爷死在棺椁里,那也是天意,是我钱家造化如此,与你等无关!”
“与我等无关?”宋婉宁登时恼了,一把推开钱夫人。
继而冷声道:“夫人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迟了吗?不久前您才苦苦哀求我不要半途而废,现在您又说要进宫告御状。您以为,大理寺、京畿卫戍和太医院都是你钱家开的,我们这几人全都是你钱家的家奴,可以任由你消遣戏耍吗?”
“我……”钱夫人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看都不看钱夫人,宋婉宁沉着脸便往三进走。
“站住!”管家却突然挡住去路:“宋仵作到底想做甚?”
“你想做甚?”眯眼打量管家,宋婉宁的声音里皆是不耐烦:“让开!”
“宋仵作可知硬闯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叫你让开!”
“呵!”管家唇角一勾,突然笑了:“宋仵作凭什么认为我家老爷在那棺椁里,若是不在呢?”
宋婉宁毫不畏惧:“若是不在,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说罢,她推开管家,高喝着走入三进:“黄老将军!开棺!”
黄国安等的就是宋婉宁这句“开棺”,应了声“好嘞”,他便抡圆膀子,用力推向棺盖。
只听“轰隆”一声,棺盖被重重推落在地,但宋婉宁却死死盯着棺内之物猛地打了个激灵,险些摔倒在地。
而听见三进里的动静,钱夫人也再顾不上规矩不规矩,大喊着跟了进来:“住手,你们这些强盗、土匪、混……”话未骂完,她便愣住。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便是宋婉宁,也惊得目瞪口呆。
棺椁当然不是空的,里面确实有人,但这人并非活人,而是一具尸体。最重要的是,这具尸体还是个女人,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妪。
老妪一看就是被人认真入殓的,穿着华丽的寿衣,戴着寿帽,浑身珠翠。只可惜,那张露在外面、染满干涸血迹的脸腐烂得很厉害,额头上还凹下去一大块,像是整张脸都被人砍掉了一块,且怒目圆睁,看上去无比狰狞。
宋婉宁想破头也想不到会看见这样一具无名女尸,呆愣当场,她一瞬不瞬盯着女尸,脑海中只余空白。
黄国安惊得大张着嘴巴,足足可以塞进一整只鸭蛋。
唯有东方泽,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这就是钱夫人所谓的女子一律不准踏足的你钱家神圣不可亵渎之地?”
冷声问出口,他又向钱夫人逼近一步:“这就是你们钱家数百年来专门给家主准备的棺椁?夫人难道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这……这……”钱夫人双眼瞪得溜圆,吃惊得几乎要晕过去。
东方泽皱皱眉,再问:“怎么?夫人可是想告诉我们,您不认得这具女尸?”
这话霎时惊醒了宋婉宁和黄国安,二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钱夫人身上……
被宋婉宁三人这般强逼,钱夫人吓得浑身打颤,惊恐的说道:“我……我确实不认识此人……”
“那此人,为何会出现在你钱家祠堂?”东方泽冷眼一瞪,身上带有一股寒气:“并且,怎会睡在你钱家历史上,就为家主逝世时用的棺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