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胡言乱语

    “这，我，不，我……”紧接着，只听“哇---”的一声，钱夫人总算下意识的挡着脸呜呜大哭起来：“这，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清楚啊。我钱家门规如此严，只有每逢祭祖的时日，才准许女眷在南院现身，其余日子一律不许。”

    “我，嫁入钱府这么多年，我今日亦是头回进这祠堂第三进，我当真不清楚这老妪究竟是谁，何况怎又会清楚她为何会在老祖宗留下的家主棺里睡着……”

    “好了，我们听懂了！”黄国安不耐烦地打断钱夫人的哭诉，看向宋婉宁：“婉宁，可要验尸？”

    “必须验！”宋婉宁却瞧向东方泽：“东方太医，劳烦你帮忙将这女尸搬出来。”

    “还是老夫来吧！”黄国安当仁不让：“你们的白巾子和手套先前都让衙役们带回大理寺去，横竖大家都要脏了手，就别争了。”说话间，黄国安已卷起袖子，将棺椁里的女尸一把拎出放在了地上。

    宋婉宁和东方泽相视一眼，双双走上前。

    才蹲下，便听身后传来阴测测的说话声：“奴才记得宋仵作方才说，若棺椁里不是我家老爷，要杀要剐任凭处置。眼下事实胜于雄辩，宋仵作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了？”

    “嗯？”宋婉宁倏地转身。

    只见，管家不知何时也迈进了这第三进，此时正如鬼魅般立在她身后，那双不怀好意瞧着她的眼眸中，皆是毒蛇般的阴冷和得意。

    宋婉宁微微蹙眉。

    很多事情她想到了，没说出来乃是因为缺乏证据，还有些于心不忍。眼下在棺椁里发现无名女尸虽不算直接证据，但，谋杀的罪名钱府是逃不掉了。

    倘若经过验尸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怎么也能从这钱府中揪出一两个内鬼。故，管家出现不满、愤怒、憎恨、厌恶等情绪宋婉宁都能理解，可，为什么是得意？

    管家在得意什么？难道钱府背上杀人的嫌疑，他反而很高兴？

    宋婉宁沉思不语，管家却以为她怕了，居然再逼近一步：“怎么？宋仵作可是想赖账？难不成你以为，我钱府祠堂是菜市口，你想怎样就怎样吗？”

    宋婉宁进来之前的毒誓大家都听见了，管家骤然质疑，黄国安一时间倒被他唬得愣住。但眼见管家得寸进尺，黄国安不由勃然大怒。

    “混账！”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黄国安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般嚣张？你们钱府祠堂莫名其妙出现一具满脸是血、死不瞑目的无名女尸，爷爷我还没治你们个谋杀藏尸之罪，你个狗奴才反而倒打一耙来质问婉宁？”

    “且睁大狗眼好好瞧瞧我们是谁，免得胡乱说话把自个儿噎死！”

    之前宋婉宁等人不是没跟管家打过交道，他们对此人的整体印象是，管家对钱府和钱富贵忠心耿耿，但同时，此人又谄媚、谨慎、狗腿劲儿十足，极擅长审时度势。

    若在平日，见黄国安发这么大脾气，管家要么识时务地退避三舍，要么早吓得跪地求饶，然此时此刻，他竟像是气糊涂了，非但没被黄国安吓住，还挑着下巴无比轻蔑地冲黄国安桀桀怪笑了两声。

    宋婉宁才奇怪于他的反应，便听管家阴阳怪气道：“奴才若是没记错的话，黄老将军应该是我乾巳王朝的戍边大将军吧？”

    “怎么？您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居然沦落成大理寺的一条狗，非但对个七品女仵作言听计从，还摇尾乞怜？啧啧，这般皇上也容得下你，看来，我乾巳王朝的气数，也该尽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为之变色，连东方泽都轻轻吸了口凉气。钱夫人更是忍不住惊呼：“管家你是不是疯了？你……你……你怎敢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