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管家用力一推,竟将黄国安推得往后退了一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宋仵作亲口许诺,在场所有人皆可为证。眼下到了该兑现诺言的时刻,宋仵作不仅赖账,还指使黄老将军耍横欺负人。这般狐假虎威、以权压人,奴才难道还要以礼相待吗?”
“呀哈?”黄国安被气笑了:“老子打了一辈子仗,什么样奸诈虚伪的敌人都遇到过,今日却开了眼,竟遇到你这么个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又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来来来,老子倒要看看,我以权压人、耍横欺负你了,你又待如何?”
“黄老将军!”遇到这种硬茬,管家也有些发急:“我和夫人不欲与你为敌,你且让开,我只想捉拿宋仵作。”
“我呸你大爷的!”黄国安一口啐过去:“少扯上钱夫人说话。就凭你这种下贱坯子,也配捉拿宋仵作?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
管家脸色骤变:“那就得罪……”
只可惜,他的话尚未说完,宋婉宁竟“嗤”地一声笑了。
宋婉宁长睫微垂,一双眼睛只盯着地上的女尸,语气充满戏谑,仿佛面对的乃是只不懂事的疯狗,“那,管家想如何得罪于我啊?”
管家被气得脸色铁青:“你……你既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话毕,他“啪啪啪”连击三掌。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管家身后已多出二三十名手持大刀和弓箭的侍卫。
这些侍卫出现得实在突兀,即便黄国安都未瞧清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且瞧他们个个脸蒙黑巾、铠甲在身,最前面一人手里还捧着把长剑,便知,不是什么善茬。
宋婉宁微微蹙眉,当真小看了管家,这些侍卫应该是一早就埋伏下的,或许,黄国安之前所谓隐藏在艾草丛中的魑魅魍魉就是他们。只是不知,管家到底什么身份,为何能调动这样一批人?
东方泽亦有些吃惊,但见宋婉宁凝眉沉思,他凑上来轻声道:“婉宁,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般,但,我曾听太后和皇上说过,钱家世世代代都是开矿的皇商,先帝在位时为了表彰钱家于社稷有功,准许钱家豢养一批暗卫。”
“这批暗卫的职责便是世代守护祠堂,以便钱家列祖列宗荫庇矿区龙脉。因事关江山社稷,先帝还专门赏赐尚方宝剑,任何擅闯钱家祠堂者,暗卫们皆可先斩后奏。以目前情形来看,他们大概就是钱家的祠堂暗卫了。”
钱家暗卫?尚方宝剑?先斩后奏?宋婉宁无比惊讶。
东方泽长年混迹深宫,他说出来的话不会有假。倘若这些侍卫真是祠堂暗卫,那本案,还当真有的一说。
想了想,宋婉宁问:“这些暗卫为何会听管家的?”
“我不知道!”东方泽回答得实诚。
“那……”迟疑一下,宋婉宁再问:“你可知,倘若他们中间有叛徒,这般随意进出杀人,要怎么办?”
“我有次给太后诊脉,太后也这般问过皇上,皇上道钱家祠堂暗卫终生不能离开祠堂半步。”
“我是说万一,万一他们破例了,就没人能处置他们?”
……
“这怎会如此?”话音刚落,东方泽听得这些诧异:“钱府这些祠堂暗卫是一代接一代留传下来的,且仅是听从于各代君王和钱家家主的命令。”
他这便才讲完,便听钱夫人接话道:“这,管家,这是?这是……”
管家却宛若视线未集中在钱夫人身上,随即夺过领头暗卫手中的宝剑,怒喝道:“众将听我号令,这三人胆敢挟持夫人,将夫人当成人质擅自冲进我钱府祠堂要地,实在是居心叵测,速去将他们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