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或者戒指。可惜这几块裸石表面上都有一点划痕,有一块裸石上面甚至出现一道裂纹。
白玉娴把玩片刻,假装把这几件残缺的翡翠首饰放进箱中,实际上是收进空间的梳妆台抽屉里,和结婚前后得到的金银玉饰、结婚证、钱盒放在一起。
在废品收购站淘宝并加以收藏,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即使这些东西目前无法示人,她也高兴得很,油然生出一种别人不知道但我自己清楚自己身怀巨宝的洋洋自得,用常说的话来讲就是偷着乐。
其实在废品收购站很难淘到金银珠宝,两次才淘到这么几件,全是难以估价的玉器,而且翡翠首饰都是残缺品,很有可能是红卫兵不识货而流落到废品站让她捡漏,不然那几块雕琢过的翡翠裸石不会被人强行从底托上拆下来。
白玉娴听自己的伯父说过,破四旧刚开始的那一年,红卫兵挖墓鞭尸,很多墓中陪葬的金银珠宝不翼而飞,从各家各户抄来的金银器皿、珠宝首饰、珍贵文物也有不少下落不明,除了付之一炬的,有的确实被上缴了,有的却是红卫兵中饱私囊。
最让人讽刺的是,发起这场文化浩劫的那几个领头人都是四旧的收藏者,经常去文物部门挑选列入四旧中的文物字画珠宝名表。
“咱们队南边的老李头经常走街串巷收破烂,十多年前他快饿死的时候,我给他两个窝窝头救了他一命,他一直记在心里,赶明儿我跟他说一声,等他收到这些旧东西,让我们先挑拣,剩下的再送往收购站。你觉得怎样?”余庆国见她喜欢这些老东西,东西运回来时又得到祖母的高度赞扬,也像白玉娴一样表示这些都是钱买不来的好东西,于是想了这个主意。
白玉娴摇摇头道:“还是算了,虽然红卫兵这两年不像刚开始那一年那么激烈而疯狂,但还是小心为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小人,如果背地里使坏,咱们一家人都得倒霉。咱们偶尔去废品收购站翻翻就行了,能找到好东西是福气,找不到也用不着遗憾。”
意外之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白玉娴一向看得很开,就算别人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非得明目张胆地收集这些被列入四旧的文化遗产。
收集可以,偷偷来,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外人知道。
余庆国听她这么说,觉得有道理,就放弃了之前的打算,转身去整理东偏房中不能放进瓷缸里的风腊肉,都是半成品,忽然听到大门外有人叫他,出来开门一看,是远房堂弟余庆春,满头大汗地递了一封信给他,“大妮姐让我给你捎的信。”
“谢了。”余庆国急忙接过,并邀请他进来喝茶,后者急着回家,摆摆手就离开了。
“大姐的信?”白玉娴在堂屋听见,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走出来问余庆国,余庆国点点头,闩上大门后,走到她身边拆开,一目十行地看完,脸上微微有些惊讶。
白玉娴好奇道:“大姐说了什么?”
余庆国把信递到她眼前,仔细一看,原来城中物资奇缺,每年只有春节和国庆两个大节才会供应鸡鸭鹅,无数人通宵排队都买不到,空有钱和票,当然钱多票少。余庆妍的上司和几个同事仗着在百货商店上班,走后门买到了一些,可是都不够过年,孩子闹得厉害,又实在买不到了,偶然从卖布料的同事知道余庆国善打猎,于是纷纷找上了余庆妍。
人都有私心,国家不让私下交易物资,黑市永远存在,国家不让买卖票证,照样有人高价卖票,国家号令所有人崇尚节俭,照样有贪官污吏吃喝嫖赌,工农兵大学、工厂上学上班的名额,大多数都是有门路的人才进去。所以,私底下也是送礼成风。
在百货商店上班的人不缺钱,不缺票,可是物资短缺的情况他们就没有办法解决了,难得有门路得到野味,谁肯放过?因此,都效仿之前的同事,送了厚礼给余庆妍。
白玉娴抿嘴一笑,“大姐说,如果可以的话,让咱们以回礼的方式给他们。”
回送的野味价值不用按所送厚礼的价钱来折算,因为黑市里的肉价都飙升到好几块一斤了,并且有价无市,所以每家能得到四五斤野味就心满意足了。
余庆妍想到大弟很难一次性弄到那么多野味,毕竟有七家人来求,特地在信中嘱托他弄到多少是多少,如果实在做不到分给每家四五斤,或者对方送的礼物太贵重,就等年后打猎再送一些给他们,这样的想法已知会过送礼的人家,得到了对方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