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地下,一处不知名的空间里,九道亘古不变的龙形气流交织,浩瀚不知其所止,一道广垂天地的光幕之内,那久闭双眼身着黑色帝袍的存在,双眼似有睁开的迹象。
似乎是察觉到了龙脉之气的变化,又似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这位存在以一种奇异的律动向光幕之外传递着祂的话语。
“既然来了,何不一现,以汝天朝皇帝的气魄不至于不敢见吾一个阶下囚?”
光幕之外,那九龙衔口之处,一道身影巍然降下,朱红色的龙袍与那光幕之内的一片黑色服饰对衬分明。
同时,随着皇帝身影降下,一道伟岸的身影也随之而来,一股无名的寒意直侵光幕之内。
“看来汝还是带着杀意而来,不过这番阵仗便要诛吾酆都,吾不知汝何时变得如此天真?”
皇帝一语回敬:“酆都你还是如此自信,但你可记得朕如何将你困于此地,昔日朕能困你酆都,今日焉知你不会殒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不停地冲击光幕,酆都之眼终于睁开,那略带笑意的声音直达光幕之外。
“汝可知若非吾昔日配合,就凭汝之能耐,与汝所凭恃的百官,想要困吾于此,实属可笑!”
皇帝却淡漠道:“但你终究还是成了阶下囚,更何况,你不死于朕之手,难道还想任那白马书院之人驱使?”
“哦?汝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白马书院吾
自会上门讨债,但汝一番空口白舌便要让吾甘心赴死,是汝发蠢?还是认为吾与汝一般无二?”
呵!
皇帝冷哼一声,道:“就凭你酆都,能从白马书院手里讨债?你自己可信?”
“话术省下,吾非受人愚弄之辈,汝有何算计尽管摊牌,不必如此枉作小人。”
皇帝沉声道:“朕要你在此与朕身后之影一战,借着此战之力一洗鬼神之躯与天朝龙脉相合,化去那白马书院可能留下的暗手,然后与天朝合作,对抗白马书院……”
“诱人的建议,但吾如何相信汝之言语非是在诓骗于吾?”
皇帝笑道:“朕敢以此身作赌,为天朝谋,你就不敢以命为注,与白马书院搏?”
“哈!激将法对吾无用,不过,汝心有死志,倒是出乎吾之预料,难怪吾三日前感到那九条龙脉之气似乎有一丝分支流出,原来是汝即将退位,以汝一身龙脉之气为吾洗去一身鬼神之躯倒是尚可,但,一者,汝当真不会做手脚,二者,吾不觉与汝之间有何信任可言……”
哈!
皇帝轻笑一声道:“信任总有起始,朕与你有相同的敌人,而受朕龙气影响,你若要与天朝为敌也必将反噬,这份保证便是信任之源,不知酆都你可愿一试?”
“汝言吾自信太过,但见你此番行径,破釜沉舟之胆气却比吾还要自信,罢了,吾为酆都,身为鬼帝,岂能被汝看轻?”
言罢,已不再试探,双方皆知,唯有抛却生死的合作,方能挣得一丝对抗那白马书院的可能。
千百载的暗手实在太过沉重,让一位人间皇者,一位鬼神大帝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其中愤怒却是难以言表。
此时,一者因生命的即将逝去感到释怀,一者却因承载着希望而怒火炽燃。
“白马书院……汝等的死期将至!”
发自内心的仇恨在这片空间里回荡,皇帝聚一身超绝修为与那浩瀚无垠的九道龙形气流相呼应,然后直透光幕,向着酆都大帝而去。
一瞬间,无穷龙脉之气涤身,宛如刀刮一般的痛楚在灵魂深处扎根,酆都大帝却恍若无事一般平静,看得皇帝不免心生赞叹。
“朕却不料酆都你如此坚韧。”
“哈!小伤小痛,不足以动摇吾心,不过这龙脉之气对吾鬼躯损伤甚大,除吾之外其它鬼神倒是不足以以此法涤身……”
“无妨,除你之外,那些鬼神放出也好掩盖你酆都行迹。”
“嗯,龙脉之气涤身之后,祂们已不能感知到吾之存在,只要之后一战打破困锁祂们的这片光幕,吾之死讯也会随之传出……”
“不过你那鬼门关可会成为碍事之物?”
“哈!鬼门关与吾缔命,只要吾让其隐去,天地间无人能找到!”
“这朕便放心了……”
“话说回来,汝不担心那些鬼神没吾约束而祸乱天下?”
“无须镇压此地,天朝百官挣脱束缚,无你酆都助力,那些鬼神不足以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