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护婚之路

言，它是一个可能存在的强有力的盟友，也同样是一个还处于萌芽之中极为可怕的敌人。所以他对于马德里三世所策划的这次和亲并没有像一般大臣那样反对。

    “拉拢对方是必须的。虽然可能成为未来的敌人，却不是眼前的大患。在如今本国和罗尔帝国互相视其为心腹大患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让东边再出现什么问题的——我军在西面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在这一点上，他可以说和皇帝想到了一起。虽然他没打过战，可也听说过罗尔帝国军德古亚元帅的英名——他或许不是那种奇谋百出的天才，但只要有完整的兵力在手，凭借着他那厚实的用兵方法，谨慎的作战策略，让大军向一堵墙一般朝你逼近，你就算有一千零一条计谋也无济于事。

    “真是可怕的老人。”偶尔听见从前方归来的士兵如此说道。

    若不是帝国如今坚守的纳塔姆地区是一个不适合大兵力展开的丘陵地带，只怕帝国的西面就要一溃千里了。

    同样是大国，但特鲁卡特并没有像罗尔帝国那样有着优秀的统帅型人才。处于南方温暖，繁华之地的他们显然已经适应了那种舒适的生活，一般的贵族是不以参军为第一考虑的。所谓“北无相，南无将”，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了，但也从某些方面反映出了圣大陆南北方人文地理上的差异。

    “要发展，就不能有歧视南方人或北方人这样的行为。”有时他也会冒出这样“疯狂”的想法。

    然而这又是谈何容易，分别由南方人建立的特鲁卡特和北方人建立的罗尔，在几百年的交往中并没有找到什么共同语言，双方用剑来说话的时间始终比用笔来说话的时间长。在北方人眼中南方人是重利、浮华的小人；而在南方人眼里北方人则是死板不通改变的蛮子。双方谁也瞧不起谁，血造就了他们之间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

    “若要生存，我们便必须将北方人打败。”面对罗尔帝国步步进逼的事实，他不得不认为那样的想法是错的，“几百年的仇恨并非一夜之间所能化解。即使能那也是许久以后的事情，至少得到南方或是北方有一边肯低下头才行。至于现在，还是想想如何加强自己这一方的实力吧。”虽说南方或是北方有任何一边低头都可以结束这样的混乱，但他依旧认为该低头的是北方。毕竟南方是他的祖国，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祖国成为战败者，除非他已经有了新的效忠对象。

    “所以，联合是必须的……”正想着，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来笔直前行的海船突然放慢了速度，船身微微的摇晃着似乎在改变船的朝向。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惑不解。连忙站起身来，一路小跑快步朝舰桥奔去。

    “公主号”还算的上是一艘大船，三丈见方的舰桥在平时是显得十分宽敞的。然而此刻一下子挤上了十几个人，即使是如此宽敞的地方也显得有些拥挤了。虽然大家很多都是第一次出海，但经历了竟一个月的航行，他们多少也适应了海上的生活对于船航行所产生的各项变化，他们也能了解一些。此刻感受到了座舰的变化，他们自然回跑来舰桥询问这艘战舰的掌控者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询问到。因为事出突然，他们都是跑着过来的，在那复杂程度有如迷宫一般的船舱里奔跑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们的额头上此刻都挂满了汗珠。

    “前方发生了战斗，我舰队必须回避过这一海域。”舰长亚特艾尼亚指着面前翻涌着浪花的海面说道。尽管他已经尽力保持，但从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指中还依稀可以察觉到他的震惊。

    “什么？海战？我可不记得这里附近有什么出名的海盗。大陆的东海岸一向都平稳的紧，最有力量的洛克马勒也是在东方领主同盟的海面上行动，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啊。”和其他人比起来卡卢克对大陆东部的了解可算的上是精深了。他并不认为这里会出现什么麻烦。他平静的看着有着白花胡子的老舰长，心里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骗我们？”

    看出这位卡卢克大人有些不相信自己，亚特艾尼亚噜着嘴，将拿在手中的水晶筒递给了他。这东西可是卡卢克此次回国代表圣龙军一方送给马德里三世的礼物之一——一共五只，因为亚特艾尼亚担负着护送公主北上成婚的任务，故将其中的一只交给了他。这次之所以能发现远方的情况，也完全是依靠了这次小小的水晶筒。

    端起涂着墨色胶漆的水晶筒往外张望，极远海面上的一切都清楚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正如亚特艾尼亚所说的那样前方正发生着海战：二十艘双桅三角帆快船正打折黑底白心红骷髅的海盗战旗同北面压来的敌人作战。

    “这是海盗洛克马勒啊？他不是一向呆在北方么？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看样子似乎形势对他们不利啊。”卡卢克一下子就从对方的战旗中判断出了他的身份。但对于那只闻名于大陆东北海域的海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便没有一点可以解释的了。他实在想不通啊。

    他喃喃自语着手中水晶筒的镜头却朝着海盗的对面瞄去：四十艘五六白石的双桅木质帆船正横着自己的身子朝向对方。不时有火光一闪，几屡青烟从船的两侧冒出，接着他便看到了对面的海盗像是被天神愤怒的闪电击中一般，全身燃起了火焰，缓缓的朝海底沉去。

    “好犀利的海战武器啊。真不知拥有如此装备的舰队究竟是谁所有呢？”他惊讶着想在对方的船身上寻找识别对方身份的标志，但他最终还是失望了。那淳朴的船身上并没有任何可以让人识别的东西，从船首像到，船舷的标识，在到桅杆上的旗帜，一切该挂上标志的地方，都是空空如也。

    卡卢克失望了，他无奈的想将手中的水晶筒垂下，却不想在那放下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令他更加震惊和雀跃的一幕：在那四十艘木质战舰的后方一溜排停着十二艘巨大的灰色战舰。

    “这……这是魔机战舰啊。”他结结巴巴的囔囔着，脸上显露出一份安心的表情，将手中的水晶筒递给了亚特艾尼亚，“不必担心，那是圣龙军的舰队在和洛克马勒作战呢。”

    “什么前面便是圣龙军的舰队？”亚特艾尼亚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他们居然有那么多战舰？”

    四十艘战舰在圣大陆来说是极为罕见的，即使像特鲁卡特帝国这样号称航海业最为“发达”的国家为了这次护婚行动，调集了全国近半数以上的武装船只，也只得到这区区的二十艘而已。

    “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哪来的那么多战舰啊？而且还拥有那样古怪的武器？很强啊！”亚特艾尼亚倒吸一口冷气，慢慢的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呵呵！令你吃惊的还在后面呢？那并不是他们的主力啊。”卡卢克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总算不是敌人，我看可以继续安全的前进了。”

    “……那倒是！”亚特亚尼亚也着实松了口气。他举起水晶筒再望向那个交战的方向：战斗显然已经结束了，海面上除了另一方那些破碎的木板之外就只剩下圣龙军的强大舰队了。

    全歼！这可是真令人感到恐怖的了。对方的战舰甚至还没有贴近圣龙军的船就被击粉碎。看到这里，除了公主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好强大的武装啊！”他们暗暗吃惊着。自从见到自己舰队之后的那种自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目睹了这一次海战之后，他们都明白自己这边貌似强大的舰队，在对方眼里只是像玩具一般可笑。只要他们愿意绝对能在一刻钟之内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歼灭。

    “还好……他们不是敌人。”原本有些看不起对方的人心里也有了很大的触动。按照他们“先陆后海”的观点来推测，拥有如此强大海军的国家岂不是拥有更强大的陆军？这想想都让人感到恐怖的。

    “怎样……不走了吗？”看着大家的沉默，一直无言的公主终于平静的开了口。她也是目睹了这一切的人，但她的脸上除了平静之外并没有任何表情。谁也不晓得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面的舰队已经开始移动了，他们掉转过船头，浩浩荡荡的朝着北面移动，很快就消失在这里的视线之中。也许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还有一支“强大的舰队”存在，也许他们根本就看不起这只“强大的舰队”，但不管怎样，他们终究是离开了，离开了这刚刚发生过战斗的海面。

    看着对方的离去，停顿下来的舰队再次升起了风帆。船开始划行了，朝着对方消失的方向。那是对方的目的地，也是他们自己的目的地。一定会再次见到的，因为双方的目的是相同的。

    望着舰桥之外的大海，卡卢克突然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舰长，这里到洛格还有多少天的航程？”

    “三天，按照海图上的标识是这样的。”亚特艾尼亚依着记忆说道。

    “三天？舰队一天航行的速度是八百里吧。三天的航程就是两千四百里。这么说来，我们还在帝国的领域之内了？”卡卢克突然发现自己怀疑的是什么了，“他们，怎么能入侵我们帝国的领地呢？”

    “啊……”亚特艾尼亚无语了，他明白卡卢克担心的是什么：“对方固然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但他们的势头是在太强劲了，很有可能会成为帝国今后的对手。事实上在这广褒无垠的海面上，帝国蓝色的疆土已经受到了实质性的威胁。”

    唉～！天晓得未来还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世界已经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