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觉着带冰渣的冷风,随他们一起从外面灌将进来,形成了一股呜呜咽咽的奇特声音,徘徊在洞穴的空间里。
忽然间,洞体深处走出一个看样子有六七十多岁的老年人,留着胡子。但是因为从来不加修剪,胡子很不整齐,一绺一绺地垂着。他给人的印象是刚刚起床.还没有来得及梳洗。不过,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善良的老好人。
由于分不清此人是仙还是同类“中阴身”,忙上前一本正经咳嗽了几声的董青。轻声问道:“老人家,这里可以过夜吗?”
“想过就过吧,别忘了去地狱投胎的时间就行了,”老年人笑了笑,但的嘴里蹦出的一个字,仿佛如一个重重的音符敲击在众人心头。
胡丽眼睫毛轻轻一颤,强压抑着自己不落泪。虽然这个答案和自己猜得完全一致。然而,真正从这老年人嘴里确认后。却是让她芳心剧颤,几乎难以自已。
老年人的话让虽然有所准备的董青心微微一沉。然而迅即,却是让他愣在了当场。直到良久之后,董青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多谢老人家指点……”
望着老年人走出洞口的背影,胡丽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控制着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绪,声音有些压抑而沙哑的摇头道:“他这句话,啥意思?”
胡丽睁圆了眼睛,茫然不知所措,脑海之中是一片空白。只有董青那谈淡的烟草味儿轻轻撩拨着她的心灵,刚硬的胡渣,刺的她脸颊有些生疼。而董青在吻过之后。旋即缓缓地放开了她。深邃的眼眸之中,掩埋在心的思念一闪而逝。伸手轻轻捧着她柔嫩白皙,吹弹即破的脸颊。展开有些颤抖着的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晶莹,轻声道:“都这样了,还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找地上睡觉吧。”
一所说找地上睡觉,那熟悉的呼唤,仿佛让胡丽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对董青无限的思念刹那间涌上心头。眼泪又是止不住的往外淌,怔怔地身着董青会儿。小手儿也是捧起了董青那比同龄人略显苍老的脸颊:“董青,我是不是很讨人嫌?”
董青嘴角微微一抽搐,想转开头躲避胡丽的注视。然而却被胡丽那柔嫩冰冷的小手牢牢按住,摇头泣声道:“不要动,董青。我只是想静静地这么看你一会儿。原本以为你不会答应和我在此过上一夜的。”
柔软的小手在董青那因为饱经风霜而略为粗糙的脸上轻轻婆娑着,闪烁着泪花的温柔眼眸儿,仔细地看着董青。似乎是想将他的样子,与心底的那个影子重合起来,并且再次牢牢地刻在芳心最柔软的地方。
“黄泉路上很苦,很单调。我感受到了你心中的悲伤和痛苦。董青,”胡丽又是轻轻地抓住董青那长着坚硬老茧而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放回了自己脸上,用自己柔嫩的肌肤去感受着。感受着他曾经经历过的喜怒哀乐。柔软而细腻地目光。渐渐渗透着董青地心灵。在这一刻。董青顿觉自己竭力掩藏的内心,在胡丽面前几乎是赤裸裸的毫无遮掩。若是换作别人。哪怕是知悉董青甚深地女友红红。此刻也会惹起他的情绪反弹。
然而在胡丽那恬静自然。如涓涓柔水般的眼睛下。本应自己心灵暴露而骤然紧张地董青。此时的内心反而一片释然的轻松。下意识地。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心灵交了出来。那个被爱得死去活来的红红无法真正做到的事情,然而胡丽却是轻易的做到了。从“忘阳洞”一起走出来的她,这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董青的本质。
“我。不……”董青张了张嘴。刚想勉强说一句我不苦。然而胡丽那轻柔细腻的嘴唇,轻轻的贴上了他地嘴。将他那半句话逼回了肚子中。美眸轻轻闭上。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哀伤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淌进了两人的唇间。
淡淡的苦涩,却蕴含着浓郁的思念。两颗曾经不分彼此的心,似乎又在这个时候不自觉的轻轻靠近了起来。静静地感受着彼此心跳的加速,呼吸的凝重。血液的流动。以及各自心中那几乎无限的思恋。
“还记得在鬼域城外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吹着晚风,分享着对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品尝这对方的快乐和悲伤,”胡丽轻轻将俏首藏在董青肩膀上,软语轻柔的在他耳畔喃喃细语,似是在怀念,更像是在开导:“董青。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彼此敞开毫不设防的心灵么?彼此倾诉着心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