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河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本论语,眼睛偷瞄着李长安。
心想这个酒鬼也有今天,一口酒就不省人事了,幸亏自己没作死去尝一尝。
“清河。”
“伯父。”
李长安的父亲端着亲自熬的醒酒汤进了屋子,无奈的看着紧闭双眼的李长安,放下汤碗摸了摸脉门,然后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嘱咐两句便离开了。
“伯父放心,长安醒了我就给他灌下去。”
“好孩子,清河啊,要不你就搬到这里来吧,快到秋天了,天气一凉,这里暖和些。”
“多谢伯父,爹娘还在家,不敢动。”
掌柜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回到楼下大堂,立刻就有小二凑上来,低声问道:“掌柜的,怎么处理,那个卖酒的女人住到咱们店里了。”
账本砸了下小二的脑袋,掌柜的嗤之以鼻:“小家子气,酒楼打尖住店哪有赶人的道理,这开了十七年了,又不是黑店。”
人到中年,掌柜的拍了拍腰间的肥肉,甩出去几枚铜子,“走吧,今天我收拾。”
小二感激涕零的离开了酒楼,没想到这铁公鸡也有这么大方的一天。
月亮爬上当空,夏末的虫鸣不要命的将精力榨干,来证明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掌柜的慢吞吞的将大堂打扫完毕,就这么一直站在柜台后扒拉着算盘,李村酒楼十七年第一次彻夜不闭。
直到圆月西斜,掌柜的合上账本,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二楼的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那个拉着牛车卖酒的女子走了下来,依旧神色淡漠,手里捧着一个小酒坛。
“掌柜的,两碟小菜。”
掌柜富态的笑了笑,亲自端着盘子坐在到了女人的对面。
“青城山桂花酒不是只供长安城天福酒楼么?”
女人懒得抬眼,给自己倒了碗酒,就着小菜一饮而尽,“那是天福酒楼订的多,一年就出那么些坛,他们订了九成,看上去自然是专门给卖给他们。”
掌柜的颔首:“我也想买两坛,不知有没有多的。”
女人的筷子停在空中,看着碗里的酱菜,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道士不是不让喝酒么?”
酒坛中升起一片水雾,酱菜碗里的酱汁也四散而起,两者在空中猛然相撞,留下满地污渍。
“盲枢境……”
将筷子放入嘴中,喝尽了碗里的酒,女人没有理会掌柜的谨慎,留下一粒碎银离开了酒楼。
走到门口的时候侧头留下一句话:“不好意思,你的地白扫了。”
天色将亮未亮,一辆载满酒坛的牛车借着快要消失的月光离开了李村。
大堂之中,掌柜的纹丝不动,过了许久口中吐出一缕白雾,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女人留下了碎银和那还剩半坛的桂花酒,掌柜犹豫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脸色顿时绿了起来。
和李长安一样,他只觉得苦涩如胆汁,入口难咽,可那女人却像没有味觉,喝的津津有味。
摇了摇头,掌柜知道,那个女人的酒就这个样子,若是单喝,保证苦的你永生难忘,若是和其他酒兑着喝,那就算是酒糟也是天底下不可多得的美味。
站起来望了望西边,掌柜摇了摇头:“还有三年,三年后就可以回去了。”
出了李村,牛车吭哧吭哧的一步步走在山路上,穿着白色深衣的女人目不斜视的赶着车。
突然,她放缓了手里的鞭子,眸子中出现了谨慎,盯着前方山路拐角走出的一个道士。
看样子是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一身脏兮兮的破烂道袍,拄着根木棍,一步步朝着李村走来。
令她谨慎的是她竟然看不出这个道士的实力,但举止又不像个普通人。
最重要的是,她讨厌道士,很讨厌,即便她的酒铺就开在青城山脚下。
二人擦肩而过,中年道士朝着女人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离开了。
“气舍境……”
女人呢喃了一句,摇摇头继续赶往下个村子。
中年道士也没有停步,因为他很累,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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