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清河看着青儿愈行愈远的背影,慢慢的打开了锦囊,抽出了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
仿佛一道惊雷从天而至,李清河脑中空白的愣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收起荷包,重重的叹了口气,低着头回了家。
李清河离开后,大门紧闭的正屋,陈先生拿着毛笔的手抖了抖。
他看着自己满屋的儒家经典,君子之行,沉沉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狼毫笔狠甩在地上,溅起了满地墨汁。
转身看着身后挂着的儒圣画像,眼中似有无奈和自责,摇头叹道:“陈某算什么读书人……”
……
……
太和山属岭南郡境内,就在岭南郡边上,整个岭南郡只有太和山这一处山脉,由此可以看出端朝朝廷对于太和山的重视。
这是道家圣地,即便北边的离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国土境内,无论是底蕴和实力,都找不出一个能与之相比的宗门。
同样,端朝西边的青城山也在争道家头把交椅的位子,论底蕴自己也有,论实力也是不差,可偏偏这太和山崔老道一人,就死死的压了他们一头。
传下道德真经的道祖归属何地不为人知,那就以实力分高下。
以至于江湖上都说,只要崔老道在这人间一天,青城山就永远别想出头。
太和山山头不少,但真正称得上洞天福地的只有上中下三峰,一共九个位置。
当时李长安说要在下三峰给李清河开块地,属实是所有道人梦中难求的机会。
至于上中六峰,李长安也没把握说的动师祖。
马车缓缓停步,在外十几年的掌柜松了口气,心想可算是回来了。
苏青木则依旧是一张铁脸不为所动,一脸憔悴的李长安走下马车,背后背着长条包裹,怀里抱着块磨刀石,看着阔别十余年之久的太和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人人都说太和山上多松竹,其实太和山上一颗松树也没有,倒是下三峰被一整片竹林覆盖。
至于松,说的是崔老道大弟子苏青木,这太和青松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一路上上到执事,下到道童,无一不恭敬的朝着这位师祖行礼,和名号一样,苏青木可是有了名的铁面无情。
至于李长安倒是仅有一些老人认了出来,刚想扭头通知这混世魔王回来了,但随即想到山上那位小师祖的处境,也就没了动静。
李长安没有心思欣赏周围的景色,回忆童年,心中满满都是对父亲的担心。
直到苏青木带着他来到了上三峰的主峰,一位童颜鹤发,胡子能垂到胸口的老人正笑呵呵的等着他们。
他的名字已经无人知晓,江湖上都管他叫崔老道,刀削的脸庞带着岁月的痕迹,这根太和山的顶梁玉柱穿着最普通的道袍,没有一点道家之人的出尘,反而就像是街边晒太阳的老头。
“长安啊,都长这么高啦,越长越俊,以后出去不知道要勾搭多少闺人呐……”
“师父!”
苏青木冷哼一声,想当初自己就是被师父这个样子忽悠上山的。
“师祖……”李长安恭敬的行了一礼。
崔老道摸着他的头顶,声音依旧和蔼:“去吧,你爹在殿里等你。”
“是,师祖。”李长安头也不回跑开了,山口只剩下了苏青木和崔老道这对师徒。
“这孩子,读了书就是不一样了,有礼貌多了。”
“师父,小师弟他就真的……”
看着远处的云雾缭绕,崔老道摇了摇头,终于露出一丝无奈:“没用了,气舍入听宫,就是要舍去一切,去听那寥寥天音,他心里带着事呢,舍不下。”
“那就算修为全废,只留下……”
苏青木话说一半就停住了,他现在就是听宫境,自然明白此中凶险,寥寥天音,除非道祖亲至。
“师父,长安他娘……”
“你怕他钻牛角尖,不听劝的下山?”
崔老道摆了摆手,转身离去:“就不要再管着这孩子了,以后是去是留,看他自己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