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歹毒人纵狗伤人 行善者谋钱疗伤

    河南省鹿邑县丹城镇梁老家东北约半里之遥的地方，这个地方叫乱死坡。乱死坡上恶殍遍地，一片凄凉，给人一种阴森可怖感觉。微风吹得上年仅剩下来几株芦苇的残叶，发出轻微的响声，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死孩，满脸泥垢，横躺在乱死坡的草丛中，微风吹在他那破烂的衣裳上，一起一伏不停地摆动着，不大一会，就有一条相小老虎的大黄狗，跑到乱死坡上。那畜生站在一个高堌堆上。一边用他那贪图而凶猛眼望着躺在草丛中的小死孩，一边又不住地扬起头来用鼻子闻。闻了好大一阵，那条大黄狗才小心翼翼地朝小死孩身边走来。来到小死孩身旁，仍不停地闻了又闻，嗅了又嗅。那畜生边闻边喷着响鼻，很快围绕着小死孩闻了一圈，突然踮起一条后腿，照着小死孩的脸洒了一脬尿，浇得小死孩满脸都是尿水，那条大黄狗急忙掉转过头来看了看小死孩，看到小死孩仍没有动弹，依然又朝小死孩身上闻。大概是那畜生闻到了小死孩并没有死。就这样围绕着小死孩的身子一连闻了三遍，连着朝小死孩的脸上洒了三脬尿，连续朝小死孩的脸上看了三会回，又朝着小死孩的身子狂叫了三阵，那条大黄狗看到躺在乱草丛中的小死孩始终没有动弹，它觉得躺在地上的这个小孩确实是死了。于是，这畜生就骴着牙，凶相毕露地朝小死孩的喉咙咬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死孩突然从草丛中上一跃而起，那条大黄狗被吓得“汪”的一声就跑，诈尸的小死孩在后头紧追不舍。

    诈尸是从来没有的事，那小死孩突然从草丛里站起来是咋回事？这个小孩是谁？这个小孩就是小群英。他为啥躺在草丛中装死？这还要从头慢慢叙述。

    这一年新年刚过，成群结队的穷人，穿着破烂的衣裳，挎着破讨饭篮子，到他们庄上讨饭，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弯腰弓背，身上穿着到处都是补丁的衣裳，走起路来腿脚也不太灵便，一只手拄着根木棍当拐杖，一只胳膊挎着破讨饭蓝子，来到王舜臣的门前讨饭。王舜臣家养了一条如同小老虎的大黄狗，也就是在乱死坡上闻小群英的那条大黄狗，听到门外有生人的声音，就汪的一声从院子里窜出来，凶猛地去撕咬那讨饭的老婆婆，，老婆婆看到大黄狗来咬自己，急忙扬起手中的拐杖朝大黄狗身上尽力打去，那知王舜臣家的那条狗你越打它，它就咬的越凶。很快就把老婆婆咬的遍遍体鳞伤，瘫倒在路上。这条狗还是不肯罢休，前爪子站在老婆婆的身上，又连续地摇了几口才停下来。王舜臣这个人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他明明听道自己的狗咬伤了人，可是他却躲在院自己院子里不出来，任由自己的狗伤人，当然狗咬生人是忠于主人。可是这一回狗咬伤人，不但狗给自己招来了死亡，更是给它的主人招来了横祸。

    讨饭的老婆婆被狗咬的实在太重了，躺在地上的身子，连续挣扎了几回想站起来，可是都未能如愿，他想尽快的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王舜臣听到老婆婆连续不断的呻吟声，突然从院子里走出来声色惧厉地呵斥老婆婆道：你这老不死的老婆子，躺在我家门前赖着不走，还想讹诈我不成，你去买四两棉花访访纺纺，我可是好讹诈的人。说完话便扯起老婆婆的一条腿，朝庄子中间的一条大路上拉去。天将黑下来的时候，老婆婆依然躺在大路上呻吟不止，庄上的好心人看到老婆婆确实不能走路了，就把他抬到一间破车屋里，看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不少的人都流下了同情的眼泪，更有不少的好心人给他端来了饭食，也有人给老婆婆拿来了治疗红伤的刀前药。就这样被王舜臣的狗咬成重伤的老婆婆暂时住了下来。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老婆婆的伤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了。同情他，帮助他的都是一些穷人，他们自己的日子过的都够紧巴的，哪有多余的钱给一个素不相识，外来讨饭的老婆婆疗伤。王舜臣明知道自己的狗把那讨饭的老婆婆伤的很重，可他却管也不管，问也不问。这小群英却想着怎样让王舜臣出点血，给那老婆婆疗伤弄点钱，小群英很自然地在王舜臣家的那条狗身上打主意。

    水灾，旱灾，虫灾，瘟疫，兵灾，都是人类的大劫难，弄不好就有很多人在这些大劫难中丧生。上年的水灾刚过，老公爷就很有见识地想到，今年要闹春荒，由于他的提醒，不知救了这个庄上多少穷人的性命，使穷户人家都做好了应对春荒的准备。

    上年的雨水太大，大片大片的庄稼被淹死了，土地刚从水中涸出来，人们就及时地种上了荞麦，谁知荞麦刚开花，就不停地刮西北风，晴天没有阴天多，按照天气于节气估计，今年的荞麦是不可能长饱了，穷人们看到荞麦苗还很嫩，就按过穷日子的打算，提前把嫩荞麦苗收割下来，晒干储藏起来。到来年春荒的时候，他们把嫩荞麦苗放在放在水中浸泡透，，再从水中捞出来，用刀切碎，拌些麸皮面粉放到锅里蒸熟，当饭食充饥。当然这种食物的质量很差，可是在那闹灾荒的年景中，是饭都能充饥。穷苦人家常说道：夏天的草，冬天的饱。老公爷彼具先见之明的几句话，可就救活了很多人的命。所以全庄上的人没有离乡背井到外地讨荒要饭，更没有人被饿死，老公爷的话对全庄上的穷人的命运起到了化石点金的作用

    人只要有一口饭吃，谁愿意到举目无亲的异地他乡去讨饭。庄主梁心明看到王舜臣这人的为人处事实在不地道，他的狗咬伤了人，本来就应该给人家治疗，向人家认错，赔不是，讲一些安慰体贴的话。可是他连看一眼都不肯，假若那老婆婆死在这里，或者那老婆婆家里的人，知道后来找麻烦，他王舜臣跑不掉是一定的。作为庄主也脱不了干系，推脱说不知道是讲不过去的。他要王舜臣出些钱，给那被狗咬伤的老婆婆治伤。等她的伤痊愈了，她走她的，如同啥事都没有发生过。全庄上的人也都会感到王舜臣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可以改变众人对他的成见，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庄主梁心明自觉得自己的面子不够，劝服不了王舜臣。所以他又抓住一个在全庄上，都极有面子的老公爷一同前往。

    梁心明同老公爷一起来到王舜臣的家中，先和他拉了一会家常话，然后才扯到那老婆婆被他的狗咬伤的事上来，梁新明望了望王舜臣，略带低声下气的样子乞求他道：那讨饭的老婆婆被你家的狗咬成了重伤，病倒在车屋里已经半个月了，老在咱们庄上住着也不是事，你是否出几个钱，把他的伤治好，全当施舍行善了。王舜臣听了后，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不肯出钱。梁新明看说好话不行，他就把话说的重了点。我的话也不是吓唬你，那老婆婆总是你的狗咬伤的，她如果真的死在咱们庄上。她们家里的人来咱们庄上闹起事来，你还真的不好收场哩！王舜臣一听便利来了气，把眼珠子一瞪，哼了一声，蛮不讲理地道：她被狗咬伤活该。反问梁新明道：是我把她请到我家门前来的？老公爷看到怒气冲天的王舜臣道：那当然是她自己来到你们家门前的，可是今年是大灾之年。天下讨饭的人多的是，想施舍点就施舍点，不想施舍也就罢了。你家的狗把那老婆婆咬成那个样子，你在家中会一点不知道？王舜臣强硬地说道：不知道！老公爷和言悦色地说道：现在那被狗咬伤的老婆婆就躺在车屋里，难道说你还不知道！王舜臣仍然毫不讲理地道：我并没有请他到我家门前讨饭。老公爷也来了气道：你没有请他到你家门前讨饭是不假，可是你也没有人站在你自己的门前不让讨饭的来，或者在你的门前挂一个晃子，上面写道不准穷人前来讨饭。我在讲一句你不中听的话，那老婆婆到你家讨饭也不犯王法吧。王舜臣愤怒地反驳道：那我的狗咬伤了他，我就犯王法不成？梁心明看他们的讲话越讲越拧，就心平气和地劝王舜臣道：你没有把你家的狗看管好，把人咬伤了，并且咬的那么重。他若因此而死掉，他家里真的来了人，状告你纵狗伤人，你还真的推脱不掉哩！弄不好还真的要吃官司，上公堂的。王舜臣听到此更是暴跳如雷，毫不客气地说道；滚你们的吧！就冲着你的这句话，我就等着县大老爷的官票来提，我王舜臣可不是吓唬大的。两个人看着王舜臣毫不讲理的样子，根本听不进他们两个人良言相劝，要想让他出点钱给老婆婆疗伤如同与虎谋皮。两个人都悻悻离去了，老公爷走到大门口外转过头来撂下一句话：啥事不能做的太绝了，这事对你没好处。观音阁里的老和尚昌悟，时常念的《歇子语》讲得好：

    朝看释迦经，暮念华严咒。

    种瓜还得瓜，种豆还得豆。

    经咒本慈悲，冤结如何救？

    照见本来心，方便多竟究。

    心地若无私，何用求天救？

    地狱与天堂，作者还自受。

    自古以来就有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铭言。梁新明和老公爷的话，王舜臣心里很明白，他想到被自己的狗咬伤的那个老婆婆，一定是一个无儿无女，孤寡的老婆子，不然，他家中若有一点门路，那么大年纪也不会出来讨饭的。因此，王舜臣才不肯出钱给他治伤。就用短短的几句话把梁新明和老公爷气走了。他们二人走后，王舜臣余怒未息，气呼呼地指着两个人的背影骂道：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王舜臣上天堂，下地狱，碍着你们**子啥球事！就是那老婆婆的家里来了人，也只会找我的麻烦，也不会妨碍着你们啥事的。这一会可让他说准了，后来那老婆婆的儿子真的来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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