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那根银线前,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现不对,密林的光线太不好了,尤其是这里,可见度与傍晚无异。
那根银线也太过纤细,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的,就骗过了他们的眼睛。
“嗤——”
最先的四人几乎同时越过了银线,后面的人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依然在前进。
四人的身体随着惯性向前冲了一丈有余,然后,他们的头颅才滚落了下来。脖颈的切口,平整如利刃切割一般。
“停下!停下!”瘦高个尖声大叫,这一幕猝不及防的发生在眼前,几乎让人以为在做梦。
有两个暗卫一时收不住脚,往前冲了两步,银线顿时绷直了勒住了两人。
在冲力的作用下,一个暗卫的喉咙被锋利的银线深深的割了进去,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抓勒住自己脖子的东西,手指深深的陷进了皮肉之中,然而喉管已然被割破。他颓然的抓了两把,喉管里喷出鲜血来,然后仰着脑袋,瞪着眼睛,再也不动了。
另一个的运气要好些,他的个子比同伴要矮一些,银线勒在他的下巴处,在被勒住的同时,他下意识的底盘用力,腰身后弯,意图稳住自己的动作,避免被割喉。而他的快速反应也的确保住了他的命,只是下颌处的皮肉,被削掉了。
他心惊胆战的退后,甚至连挂在银线上断气的同伴都顾不得了。
扛着叶澜的汉子腿一软,眼前一黑,栽到了地上。
叶澜一翻身,钻进一旁的灌木丛中。
这边的动静,立刻将瘦高个几乎要滴血的目光吸引过来,他略一思索,就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叶澜刚趁人不备钻进灌木,一道熟悉的人影就在下一刻迎了上来,樊野揽起叶澜就迅速远遁。
瘦高个追了两步,又疑虑重重的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那血腥的场面一眼,牙齿咬的格格响,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化作最刻骨的狠毒。
他小心的上前,手掌触到了那根银丝,很纤细也很坚韧的金属丝。他慢慢握拳,将那根银丝攥在手心,谁能想到这么一根不起眼的小东西,在转瞬之间,取走了他五名手下的性命?
他是一个有胆量,但同时也很谨慎的人,如果对方真的在追捕的路上,设下了许多这样的陷阱。那显然会对他们很不利。
瘦高个将金属丝从两端的树干上取下来:“联系其他人,提高警惕!”
……
又是一天黄昏日落,曲靖城,醉香楼。
谭月初换了一身宽袍大袖,白衣衬着他俊秀妍丽的面容,竟有些画中仙的错觉。头发松松的用发带束了几缕,剩下的,全部随意的散在身后。
他披了一件与衣服同色的薄披风,斜倚在海棠花树下的躺椅上。眉目低垂着,意态悠闲的翻看手中的书本。
他的身后明明是颜色浓烈的海棠,绿肥红瘦,恣意到了极点。然而这个男人,只是用一种随意的极点的方式出现在画面里,却瞬间抢走了所有的视线。
有些人,大概天生便自带光环,一旦有他在的地方,就将自动成为焦点。
“属下参见宗主!”
谭月初抬眼,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半跪在他面前一射之地的人影上。跪在地上的人显然很激动,他半低着头,眼睛却忍不住带着火热与崇敬的视线望向谭月初,甚至连一张古铜色的脸庞都憋得通红。
谭月初皱皱眉:“离我太近了。”
那人一时没回过神来,保持着一脸懵逼的表情看着眼前神明一样的男人。
“太近了,远一点。”谭月初受不了有人离自己这么近,倒不是洁癖,而是单纯的从心理上,不喜欢,讨厌。更多的时候,他希望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自己,他喜欢自己处于一种安静到极致的状态,也许大多数人都会在这种状态下感到孤独、难捱,但他不。
他已经将这种状态当做常态,并且乐此不疲。
那跪着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往后又挪了几米。谭月初这才满意了,继续垂目去看手中的书籍。
好一会儿,那人忐忑开口:“……宗主?”
“有事就说,没事快走。”谭月初眉眼之间带着抹不去的冷淡与惓懒,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在意,仿佛即便是世界末日了,他也依旧能淡定的“哦”一声,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那属下额头渗出了汗,显然对于谭月初这种态度有些措手不及,嗫嚅了半天,还是将手中的东西呈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