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隐瞒了我的?”
十三想起六皇子面上那涂抹的白色胭脂粉一样的膏药,道:“那东西又是些什么?”
“席贵妃即便再招人恨,连杀两个皇子,还要夺了她的性命,不免要详细筹谋,但是若当真这样厉害,丹砂的灰烬理应处理的更干净,又怎么会一同都被查了出来?”
总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怜筝总觉得这事儿并没有这样简单。
皇上的寝宫也查出了丹砂,御药司已命人送了除丹砂的解药去,皇上和席贵妃便能复原。
可是不对,这事儿太巧了。
怜筝却怎么都阻止不了皇后娘娘,沿着御药司的线一路查下去,竟是会查到皇上身边去。
“十三,你主子可在宫里头?”怜筝想到这茬,不得不扭头问了十三。
十三被这么一问,下意识地点了头,可点完了头竟是支支吾吾了起来。
怜筝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厉声一喝:“十三,到底在不在?”
“在。”十三惊得直冒汗,却不敢不回了怜筝的话,“主子这会儿怕是在皇上的寝宫候着。”
这会在皇上的寝宫做什么?
皇后去了寝宫将一切回禀了皇上,而皇上亲口下令处置了杨淑妃和卫宗纪,更是让晟王带了御林军出宫将卫宗纪捉拿回来。
那眼下,岂不是……
怜筝慌得心口直跳,冷眼看向十三:“你主子在哪里,立刻带我去!”
“长姐。”十三定定地凝住怜筝,“主子命我,除了出宫,眼下你哪儿都去不得。”
“十三,你知道是不是?”怜筝咬住下唇,那心已然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主子眼下是为了你好,秦家已是倾巢而出,只等了今日这一刻,你此刻若是想去阻止,秦家会不顾一切将你杀了。”十三原是小孩子心性,眼下竟从未这般严肃过。
“他到底还是争了皇位。”怜筝闭了闭眼,只觉得心如死灰。
她就觉得稀奇,好端端的,六皇子毙了,最受宠的席贵妃竟是连带着未出世的七皇子都一并倒下了,这事儿又牵扯进了杨淑妃,竟是将风因脚边的那些个儿障碍全都扫除了。
风因瞒了她,到底还是瞒住了她。
她不问,他不说。
她表明立场,他却依旧没说。
心里那么疼,却还是忍不住要替他操心。
卫处尹领了兵出宫又如何,总归皇上丹砂的毒能解……
怜筝的脸色忽然白了下来,她的神色倏然一冷,抬头望向十三:“风因要弑君?”
如今皇上能康健,身子骨一好,自然能想办法不让秦家的孩子继承了去。
秦家绝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如果皇上在这时候死了,大皇子被废黜,晋王卫宗纪已被晟王卫处尹下令去压下了,昱王失势,六皇子卫朝楠已殁,卫处尹眼下即便有心争夺,却也不在宫里。
这一刻,便是最好的时机。
怜筝浑身发凉,连忙转身跑出了偏殿,闯进了席贵妃的清宫。
席贵妃的寝宫里哪里还有人?
怜筝脑子一片混沌,混沌中那点不敢去想的念头竟是一点一点地被放大了。
怜筝连忙传来了慕灵和木兰。
“六皇子临死前一个时辰,是否去过席贵妃的寝宫,从那处回来了?”
慕灵和木兰并非是席贵妃的贴身丫鬟,而是从小陪着六皇子长大的丫鬟,虽是席贵妃亲自赐下的,木兰却是皇太后和皇上信任的体己宫女赐来的。
慕灵自然是犹豫了不敢答话的,木兰却是点头应下了。
“六皇子日日都要去席贵妃的宫里头陪着的,自然日日要去。”
怜筝冷道:“六皇子每日用膳在何处呢?”
“六皇子每日都是与席贵妃一同用膳。”
“六皇子回青华宫前,也是在席贵妃那处用了膳食再回来的?”
“是。”木兰笃定道:“大人可是有所怀疑?”
怜筝望了一眼木兰,怕是她眼下也有所怀疑吧?
怜筝深吸一口气,再问:“六皇子临死前的一个时辰,有过什么奇怪的迹象没有?”
“不是那些病症,撇去夜不能寐,头疼等症状,有没有其他额外反常的迹象?”
木兰跪倒在地,哭道:“回大人,原先是不曾想到的,但是那日见小皇子的脸上被涂抹了那些个东西,奴婢这才想起来……”
怜筝连忙伸手扶起木兰,“你说便是,无需跪下。”
“小皇子出事的时候,身上的皮肤泛红,原以为是小主子难受涨红,如今想来,那样红,到底是不正常的!”
说到这里,慕灵一个激灵。
慕灵连忙跟着跪倒在地,忍不住跟着木兰哭出了眼泪,“是是是,小皇子也抓住奴婢的手喊了娘娘,原以为是小皇子想母后,现下却觉得……觉得……”
“觉得小皇子是将你们认成了席贵妃?”
慕灵虽未说出口,但看了眼木兰,到底还是没犹豫,点了头。
“六皇子皮肤泛红红肿,呼吸困难、定向力障碍或是幻觉的症状,这些不是丹砂中毒的迹象,这毒……绝非丹砂。”
怜筝已是从头到脚都冷透了。
她竟是从来没有往这处想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