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卡文迪什广场花园为纽带,北至摄政公园,南至马里波恩路,就是鼎鼎大名的“伦敦医生一条街”。
自19世纪中叶始,哈雷街就是名医汇聚之地。南丁格尔在这里看护过病人,结巴国王乔治六世在这里接受过矫正,前不久去世的天才学者霍金也是这里的常客。
上世纪七十年代,有一位名叫傅宗文的华裔医生,在距此数英里之外的街区独立开业。为纪念他的母亲,诊所命名为“慈恩”。
傅宗文勤勉负责,为人和善,几十年来深得病人信赖。他的两个儿子继承了他的医学事业和诊所,却并不满足于当个社区医生,时不时受电话召唤去看点不痛不痒的小病。
长子选择成为牙科医生,更辛苦,社会地位和收入也更高,更重要的是:“人有三十二颗牙,不补这颗也要拔那颗。”
次子选择消化内科,理由更为淳朴:“人总是要吃饭的。”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都很英明。老傅医生在溘然长逝之前,欣慰得见慈恩诊所迁入哈雷街,从此凭借邮编号w1彰显尊贵身份。
多年来,傅氏父子和慈恩诊所的励志故事,一直为本埠华人津津乐道。
走进诊所时,秦椒对此一无所知。
瞅见门厅墙上那些照片,她莫名觉得有几张面孔看着眼熟。心里就嘀咕起来:这是家华人诊所,包里那把菜刀是亮还是不亮?
当然,她也没打算真当医闹。
就是一口气咽不下。
就是想找到那个泄露病人隐私的无良医生,揪不揪对方衣领视具体情况而定,但一定要义正词严,当面怒斥。
不蒸包子争口气,她现在是真的蒸不了包子。
为确保临时不怯场,不打磕儿,她在来的路上已将主厨日常用词反复温习。
菜刀壮胆很好,平底锅就太大了。
再说她刚被老板炒鱿鱼。离开满汉楼时,能带走的除了这一把从学厨起就不离身的菜刀,就只有一盒同事饯别的“爱心点心”。
说来可笑,这竟是她来英国两年,头一回“出远门”。
理所当然的,遭遇了一系列困难,包括但不限于:导航信息滞后,地铁口太过隐蔽,搭错线又出错口,怒而步行又迷路,在大同小异的老式建筑中艰难辨认招牌……
走进诊所时,火气已被消磨不少。
又在前台遇见某人时,腾的点燃。
秦椒觉得这不能怪自己,要怪傅亚瑟垂着眼皮看人。
就算这能用身高落差来解释。紧接着他收回视线的那一挑眉,冷漠中透着嫌弃,除了傲慢还能有别的解释?
秦椒内心呵呵哒,昂首从白袍青年身旁掠过。
诊所的前台接待很礼貌,也很疑惑:“所以,你没有全科医生的转诊证明,也没有电话或线上预约?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我有这个。”秦椒从背包里拿出那份倒霉的体检报告。
下一秒,报告就被人抽走了。
“交给我处理,奎妮。”傅亚瑟匆匆与病人作别,将秦椒带向一旁。
莫得感情的机器人当然不会突然乐于助人。秦椒只能想到一种可能:他在避人耳目!体检报告会出现在满汉楼,一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想想也是,这家伙当初就是一副恨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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