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淌过了几处大泽。
雨大坡滑,几处生死;雨大水急,几处生死。
往好里说,这是情谊,往坏里讲,这就是难兄难弟。
今日他也背着人,没有山,没有河,还有一把伞,入手处的温玉柔嫩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实在惬意。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经历过的人会更加珍惜现在身边的人和事。
“兰儿你伞撑歪了。”秦看着脑门上斜着一片小水滴,说道。
楚香兰两腿夹了夹秦的腰,娇声笑道:“公子,有风。”
秦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过,想说两句张嘴便有雨水浸入,心里头晓得是有风在吹了。
低着头躲了躲偶尔会飘入眼睛的雨,他也懒得说话,来回不过四五千步的距离,走着走着就到了紫兰轩。回到自家院子,秦把楚香兰轻放在床上,给她拿了另外一双干的鞋子,又把茶叶拿出来泡了些,一时间屋内就有清香弥漫。
“君山银针?”秦闻着味道,竟有些熟悉,恍惚起来。
遥远的回忆,相隔一时,相隔一世。
良久,他赞道:“兰儿买的好茶。”
楚香兰坐在他身旁,看到秦满意,也高兴地给自己泡了一杯,迫不及待地闻着茶水散发的味道,很心急想要喝一口。
她突然间是真的想要喝茶,但侍女也没有自己给自己泡茶的道理,秦没有责备楚香兰,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她,笑道:“这杯泡好了,你先喝,我再等等。”
…………
…………
紫兰轩某处客房之中,韩非半倚在窗边饮酒,佳酿入口,身旁的卫庄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为什么不让秦陪你去?”
他有些兴趣,听到韩非要他晚上陪他去姬无夜的府邸上看戏,想起了秦这么个人。
韩非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人要坏事。”
“卫庄兄又不是不知道,他跟姬无夜是势不两立,多大仇。”
“让他看到姬无夜,血溅五步那都不要紧,问题是帽子都没扣直接杀了姬无夜会招来天大的祸端,咱们都承受不起。”
话及此处,韩非又重重说道:“我一个王族都承受不住,朝堂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虽然暗地里手段颇多,但源头都落在了明面上的‘理’上。”
“为什么姬无夜不敢杀张开地,却敢杀龙泉安平?”
“无非就是朝堂的地位问题。”
“明争又或是暗斗,这些父王看不见,他确实昏庸,也不想看见。”
“但若是有人乱了朝纲,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难料,这是父王他的底线。”
说到这里,是个人也就该听明白了。
“姬无夜可以死于意外,但绝对不能死于人造的意外。若是今晚秦兄跟我去,一但他一念差错,会有很多人给姬无夜这老匹夫陪葬,不值。”
韩非费了很多口舌,他其实不用说这么多,几句话卫庄就能懂他的意思,但他周遭不尽是特别聪明的人,譬如一旁认真聆听的紫女。
有些话说的太简略,紫女会想很久,韩非心疼她,干脆把话说清楚,说明白。
紫女听完韩非的一番话,说道:“秦说你脑子好使,看起来他没说假话。”
心里放松了些,韩非的胸有成竹让她安定,但凡韩非还笑的出来,事情总不至于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