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即将举行屠魔大会,心里有些害怕。”马先元笑道:“不知你是害怕碎心剑客,还是怕其它英雄?如果是碎心剑客,他目前武功尽失,再也配不上魔王二字了;至于其它英雄,想我圣剑门独步武林,各门各派都要给上三分薄面,保护你的安全应该绰绰有余。”
沈岚破啼为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马先元笑道:“你的声音真好听,就如水漱泉石,风摇碎玉,能和你在一起说说话儿,真不知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心中写意,看乌云布顶,风浪转大了,忖道:“如果把船弄翻,沈姑娘落水之后,一身湿漉漉的,玲珑胴体岂不尽收我眼?”想着想着,眼中美美的意淫了一番,似乎穿着透明衣裳的美人就在眼前。
沈岚忖道:“他怎笑得这么****?”顿时大大提防。
一个浪头打来,马先元右脚一踩,扁舟顺着风浪****,他哎哟一声,丢了双桨,故意翻入水中,只道是美人落水,自己不落水,总说不过去吧。谁知沈岚左掌按住船舷,一招“大蟒翻身”,在空中打个筋斗,扁舟骨辘辘翻了一翻,沈岚双脚落船,安然无恙。
马先元却在海中一沉一浮,看得傻了大眼,这丫头怎生得如此机灵?
沈岚扶着船舷,道:“咦,你怎么这般不中用,一个小浪就把你打翻了?”马先元双腿一蹬,双掌往水面上一拍,身子就冲天而起,要说人在水里面,最难使力,他显了这一手,才算挽回一丝颜面。
回到船上,马先元再不敢使坏,奋力摇桨,天黑之时,已至宁波外滩。
只见火把高举,官军到处都在设防,见小舟靠岸,忙过来盘查。马先元告之身份,拿出圣剑门少主的信物碧玉牌,只见玉牌上镌刻着一把古剑立于火中,官军不敢怠慢,放他们入宁波城。
城内不时有执矛挎刀的兵勇巡逻,生意人都不敢摆摊出来,通衢上非常萧条。两人找到一家豪华的酒店,金字招牌上名曰“福锦楼”,踏着大理石台阶走了进去,却见里面坐满了江湖人士。马先元仔细一瞧,心中暗暗吃惊,除去一些江湖杂碎,少林的住持月空、达摩堂首座月潜及崆峒三剑都在。
这崆峒三剑中,掌门叫摩天剑、老二叫疾风剑、老三叫穿云剑,此三剑并非没有名字,但他们都有一个怪癖,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们的名字,以号作名。因华山派也有三剑客,故崆峒派与华山派为争个高低,时有磨擦,这时闻知华山派的老三刘世清已死于碎心剑客手上,心中的欢喜之情,自不言喻。
马先元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和沈岚坐下,眼下又饥又渴,叫了一些本地小吃和一壶烧刀子。小二穿杂色盘领衣,见他们身着华丽,自不敢怠慢。不一刻,店内的客人越来越多,显得人多座少,甚至有些人已坐到桌上,等得不耐烦,一叠声的催着上菜。
少林派的五名僧人与崆峒派的三名道士坐于一席,崆峒派的道士年约四旬,穿七星道袍,带九梁巾。摩天剑生得清癯鹤骨,对少林派的道:“这次碎心剑客得已擒获,真是可喜可贺呀。”
月空大师白眉方脸,麻脸纹深,年约七旬,着杏黄袈裟,绿文及环皆饰以金,念一声佛,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切都是命数。”疾风剑问道:“不知那把碎心剑,可也一并收缴了吗?”月潜大师道:“据闻已落入我们手中,这把魔剑不可再留存世上害人,待屠魔之后,定要毁掉。”
穿云剑先是一惊,后干笑道:“碎心剑乃天下第一名剑,要毁掉它,谈何容易。不过,我崆峒派乃道家正宗,玄鹤洞内有一老君练丹炉,里面三昧真火,可熔世间一切之物。交到我们手上,不出三日,保管那魔剑化为灰烬尘埃。”
月空大师道:“阿弥陀佛,道长此言差矣。此剑随主日久,暗蕴心灵,魔性日深,已变成一把活剑,唯我佛如来,佛法无边,才可去其魔性,将之涅槃。”
穿云剑嘿嘿一笑,道:“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纪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佛祖如来,亦是道后而生。”月空笑道:“心中无彩画,彩画中无心,然不离于心,有彩画可得。彼心恒不住,无量难思议,示现一切色,各各不相知。”
沈岚笑道:“剑还没到手呢,这两帮子就争得热火朝天了。”马先元饮了一杯烈酒,道:“佛道两家,自古以来,就各自吹嘘自己为天地间最大,为夺私利,自是各不相让。”替沈岚也斟了一杯,想起在高瑞船上的情景,又倒不下去了,酒壶悬在半空中。
沈岚将酒杯推了过去,道:“美酒还是留给你独享吧。”马先元叹了一声,道:“美人啊,美酒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