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灰色皮质,她把他的表拿下来,他立刻紧张的去抢,这一抢便松了手,然后跟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用手握着,紧到不撒开。
何以宁的手终于自由了,看过去,竟然被他握到通红,她知道,他是舍不得放手。
她轻轻抱了一下他“顾念西,你乖乖坐在这里,不准动,知道吗?”
现在的他,跟小孩子无异,就算是软言细语的哄着,他也未必能听进去几个字,有时候,他就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哭不笑的。
何以宁掩饰了眼底的那丝心疼,逼着自己转过身,她还要去熬药,她的病好了,却换做他变成这个样子,正如那个医生所说,也许下一秒会痊愈也许一辈子如此,但是她不怕,只要还活着,就算他永远不恢复,她会照顾他一辈子,她忽然想起他曾经给她背过的那首诗“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他都变成一个大孩子了,还有什么早啊迟啊。
何以宁在门口的炉子上煎药,大黄趴在一边看,那个小男孩也蹲在一边看。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何以宁边用手里的扇子掌控火候。
“我叫阿军。”
被巧克力和饼干收买的阿军对何以宁格外的亲切,几乎成了她的第三只手,只要她一张口,他立刻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去准备,像这扇子药炉都是他找来的。
中药很苦,闻着的味道也很怪。
何以宁煎好药用碗盛出来,放凉后才端到屋里。
那个小孩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呆萌呆萌的样子,真的是一动都没动过。
她心疼又自责,后悔不该说那种话,她以为他听不懂,其实他有时候都能听懂。
“顾念西,来吃药,吃了药,病才会好。”她把盛满药的勺子放到他嘴边,他立刻把头别开,表现出不吃的样子。
“如果你不吃药,我就不陪你玩了。”
他垂着头,眼中仍然没有丝毫的光彩,也没有焦距,却是把嘴凑了过来。
这句话管用了!
何以宁喂他吃了一点药,他立刻又甩了甩头,皱着好看的眉头,再也不肯喝一口。
“是不是太苦了?”她自己尝了一口,果然很苦。
顾念西以前不怕吃苦,最怕吃甜,没想到生了病,连脾性都改变了。
何以宁掏出一块巧克力,掰成一小块,又把这一小块掰成两块,她所存的巧克力不多,他还要吃这么久的药,要小心利用着。
她先把巧克力往他的唇上点了点,他尝到甜味儿,眉头才舒展开,她指了指汤碗“喝光了,才可以吃糖,好不好?”
他眨着一双黑矅石般的眸,那么明亮,只是没有生气,她有时候不敢看他的眼睛,被他注视的时候,她总是存有一丝幻想,幻想他可以突然开口喊她一声“何以宁”那毕竟是奢望吧。
他果然很听话的把药喝光了,然后便一直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她把那小小的一块放进他的嘴里,他很高兴的含住了。
何以宁端着空碗起身,眼泪在一转身的时候犹如珍珠断线。
晚上的时候,她给他的伤口换药,伤口已经结成一个粉色的圆形的凸起,只是还有浓肿的地方,她小心的换好药缠上绷带。
他一直安安静静的,好像不知道疼。
她刚换好药,他突然把头往她的胸前一埋,双臂搂住了她的腰。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她浑身一颤,连血液都跟着僵硬凝结,他他恢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