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站住了脚!
他想着又松了拳,平复了一遍心情便穿过前院,走进了正厅之中。
他一进门便堆起了笑容,向两张长几上端坐的客人们拱手示意:“感谢各位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韦曈和那位一脸老实巴交的黄山恒同坐一桌,两人都站起来还礼,连称不敢。这时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地起身,七嘴八舌地说着些吉利话儿。
陆鸿面上欣喜,请大家坐了,正要宣布开席,却突然听见院门外头一声高喊:“平海军昭武校尉赵大成赵校尉、昭武副尉左虎左校尉恭贺!平海军昭武校尉江庆江副使随礼道贺!”
座上众人悚然一惊,都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并发出稀稀落落的的议论声。
陆鸿更是又惊又喜,连忙匆匆告罪一声,迈步向外迎去,本来没精打采坐在门边的王正也一骨碌爬起来,径直冲出门外。
此时只听院里两声粗犷的大笑,跟着一人喊道:“大人不必出迎,咱们可自个儿进来啦!”
陆鸿微微一笑,便停了脚步,背着手等在厅里。
没过一会儿门外人影一闪,赵大成和左虎两人一人抱着两匹蜀绢,穿着一身整齐的深绿色戎常袍,并肩到了门口,王正提着七八个大包跟在后头,指点着两人把随礼交给了旁边的账房,一一留名抄录。
赵大成把蜀绢放下,又从兜里摸出两只栲栳大活灵活现的白玉蟾,交给王正,说道:“这是江副使托我带的。”
说着便脱了靴
子走进门来,先用眼角扫了宾客们一眼,闪过一丝不豫之色,然后急趋两步上前,给陆鸿行了个大礼:“属下来迟,请将军恕罪!”说着直起背来,说道,“江副使被东宫请去了,没能亲自赶来,说明天来给你赔罪哩!”
这时左虎也走了进来,笑嘻嘻地有样学样,打了个躬儿,说道:“属下给大人贺喜啦!”
陆鸿压根没想到他们回来,既感激又感动,连忙将二人扶住,喜道:“快快请坐,咱们开席罢,今晚你们俩可不许走!”
赵大成却拉住了他,笑道:“还有客人未到,怎么急着开席?”
这时右边长几上围坐的邻居们见他两位都是六品军官,哪里还坐得住,已悄悄自觉地移到了下方的空桌上。
不一会陈三流和胡小五都闻声跑了出来,在门口拉着王正便激动地问:“赵大成那狗日也来了?不枉鸿哥栽培他一场!”
左虎拿眼睛瞥了赵大成一眼,嘿嘿笑道:“老赵,你这狗日人缘不咋样啊?”
赵大成其实倒没怎样生气,他们在军营里互相骂骂咧咧都是习惯了,但是仍然故意黑了脸,向门口大声道:“老子是来了,你他娘的陪我吃酒不陪?”
话音未落,只见三流子笑眯了眼,咧着一口豁牙走了进来,说道:“陪,今天谁不醉谁是孙子!”
众人见他们几人只顾说话,那位赵校尉口中的“未到的客人”却不见踪影,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
虽说原本冷冷清清的的酒席,突然来了两位正六品的实职校尉,算是给这位陆将军挣了不少脸面,但是想必也不会再有甚么特别的人物了。毕
竟这二人到来之后主家的惊喜可是人人都能瞧得出来的……
于是众人们便都正襟危坐,只等后面的客人来了便开席,然后草草吃罢走人。
谁知没过多久,只听门子有些不敢置信地高声唱道:“兵……兵部汤柏汤郎中贺——清灵军雷文耀雷指挥使贺——妫州孔良孔刺史贺——”
这三人一个从五品、一个正五品、一个正四品,有文有武,一个比一个官大,将在坐的人都听得傻了,不约而同地发出“噢——”“啊——”“咦?”的惊叹声,同时更加伸长了脖子往外观瞧。
陆鸿让赵大成和左虎先坐,自己则快步迎了出去,刚进庭院,便看见清瘦的孔良一身轻便文士宽袍,更显得衣服下面空荡荡的,但是他今日面色红润,精气神显然要比在广边军大寨时要好得多。
“见渔贤弟,你不会怪我们不请自来罢!”孔刺史笑眯眯地与他互相躬身见礼。
陆鸿笑道:“怎么会,兄长肯来,已是天大的脸面,鸿怎敢造次!”他一面客气一面暗暗纳罕,自己与这孔良只是泛泛之交,怎么今日也来贺礼了?
这时孔良瞧见身后汤柏和雷文耀自有胡小五接待着,正交接贺礼,便拉着陆鸿的手臂往树阴处走了两步,低声道:“贤弟,咱们可能要在安东共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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