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孔良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不耐烦地说:“你净胡扯,人人都知道我家连个滕都没有,别说妾了!等你嫂子来了可不敢乱说话,知道吗?”
陆鸿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孔倒似房玄龄惧内……
不过他还是有心调笑一番,死皮赖脸地说:“不对啊,朝廷对官员的滕妾是有定制的,你正四品当有滕四名,可都是正八品轶,你这可是违律啦!”
陆鸿所说的这一点,确实是有明文规定的。
这个做法一方面是为了提高命官的待遇和优越性、明确等级划分,另一方面则有一定的“优生优育”的因素在里面。
因为皇帝的三府卫和千牛卫、禁军、东宫率府当中的士兵,或全员,或占据一定的数量比例,如此庞大的需求,其来源都是出自这些官宦家庭,而且对品轶都有相当的要求!
这种选拔方式,还是出于忠诚度、整体素质和荣誉感等等方面的考虑,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
谁知孔良听了,白眼一翻,反唇相讥道:“天下人都笑得我,唯独是你陆见渔不行——你自己不也是正四品,你连正妻都没有,凭甚么笑我!”
陆鸿给他一顿抢白,也是无话可说,只得悻悻地冷笑两声,扭头就回了房!
实在是老孔的一番话说到了他的痛处……
他倒是情愿娶李嫣,可是他那个老丈人不是好对付的!
况且还有个势同水火的大舅子……
看来这事足够他好好喝一壶了!
他恼羞成怒甩脸子,孔良也没个
好脸色,拍拍屁股就走。
反正老孔话撂下了,他不怕陆鸿不帮他接人——他和陆见渔俩人吵归吵闹归闹,那都是耍着玩的,瞧着吧,不用等明天,只要他下午再来,两人保证还是乐呵呵的,都会把这事儿给忘了!
可是他想的既对也不对,陆鸿的确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并没有乐呵呵的。
而且老孔下午也确实来了,因为是陆鸿把他叫来的。
下午的时候陆鸿已经换了一身戎常袍,三官邸能容两百人操练的小校场上,十几个男男女女被虎狼一般的大兵按着,跪了一地,旁边堆了一摞唱曲用的乐器行头,以及挑子旗帜等等。
“喏,七宝班!”陆鸿指着被侍卫们押着的那些人说,脸色明显有些阴郁。
孔良点点头,凑上去瞧了瞧,见胡小五通红着两眼,面色颇见憔悴,依然笔直地站着,按住刀守在边上,显然是捉了这帮人便连夜赶路回来的。
再瞧其他人也是相差无几。
他不禁暗暗感叹,有甚么样的将军就有甚么样的兵,这话真是一点儿不错!
孔良的目光从那十几人身上扫过,其中两个男的仍然在不断地挣扎,随后便被大兵两记重拳捣在后心,顿时龇牙咧嘴地惨叫两声,接着便垂着头萎顿下来,总算老实了。
“没找温蒲来瞧瞧?”只听他说。
陆鸿摇了摇头,道:“不了,这事就不拉老温下水了。”
孔良道:“也是……”
陆鸿冷冷地扫视着那些人,忽然问道:“听说你们的班主叫黄雀儿,是哪位?”
这时人群中一个瘦长脸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瓮声瓮气地说:“是在下,你们凭了哪门子王法,滥抓好人?”
此人鼻头红肿,嘴唇和脸颊上满是干透的血渍,约莫是拘捕时斗殴留下的,也导致此人说话鼻腔过重。
胡小五在边上冷冷地说:“你们是好人,我的手下会伤六个?”
那黄雀儿道:“我们只道是强人马贼,如何晓得是官兵?”
陆鸿摆摆手,不耐烦地说:“你少啰嗦,萧婉在哪?”
那黄雀儿听见萧婉二字,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芒,随即便黯淡下去,摇头说道:“甚么‘小碗’,没听说过!”
陆鸿随手指了旁边一个乐工,说道:“这个砍了。”
黄雀儿和那乐工尚未反应过来,一名侍卫已经手起刀落,咔嚓一声便剁下那人的头颅,落地之后骨碌碌刚好滚到黄雀儿的眼前……
“你无权抓人,无权杀人!我们没做坏事!安东都护府草菅人命……”那黄雀儿不住口地大叫。
陆鸿想了想,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朝廷的文告当中只说抓萧婉,没提你们七宝班……”
正当大伙儿都感到奇怪的时候,他却话锋一转:“不过有人可以抓你们——丰庆六年二月初三,河南道青州保海县发下海捕文书,捉拿七宝班要犯!”
黄雀儿一惊,半晌没说出话来。
“胡小五,你让王正挑选一批城防军,将这些人押赴青州,交给李督去讫!”
陆鸿从黄雀儿的眼神之中,已经知道不可能问出甚么来了,好在恶人自有恶人磨,让老丈人李瘟神帮忙处理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