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濬的四叔临淮王拓跋谭,确有京都第一美男大才之称,不过,那算是四十年前的自诩了。
冯善伊挨着窗边翻佛经,一卷仁王经愣是翻了三两个时辰。入夜时,青竹前来打灯。顺喜哈腰滚了入,急匆匆叫嚷:“主子,您好歹出去劝一下。”
冯善伊换了个姿势,摆正经书,咳了咳:“南无清净法身毗卢遮那佛。”
顺喜又道:“老王爷要上吊。”
“快!”冯善伊一抬眼皮,“送绳子去。要结实着。”
青竹踹了顺喜一脚,使着眼色:“蠢,这都劝不来。”
半柱香功夫,听得外殿噼里啪啦脆响连连。
冯善伊抖了抖袍子,瞥着身侧摆弄檀香的青竹:“没什么值钱的吧。”
“听您的。宝贝的都收起来了。”青竹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冯善伊心平气和,把弄着佛珠浅浅笑。
顺喜又滚了进来,此时更是要哭了:“老王爷要割腕。”
冯善伊啧啧了两声,认真看去顺喜:“愣着做什么。给他取刀去。要割院子里割,少脏了我新铺得毯面。”
“不是。”顺喜满目为难,“您别让奴才不好做人哪。”
“他给你多少银子?”冯善伊一脸不屑,手落在榻案上拍了拍。
顺喜吞口水,将袖子里的打赏尽数献了出去。
冯善伊扫眼一看,牙根里蹦出二字:“出息。”
言着起身往外殿走,果真见得沿路碎了满地陈碗烂碟,偶有八宝莲纹瓶之类,看着倒也不心疼,皆是赝品。收腹,提气,敛息,微微笑,果断迎出。
“王爷。”
老王爷容色怨愤而受伤,提拉着袖子靠上来。
“你二十岁,我给你当妈;你三十岁,我给你当红颜,你四十岁,我给当奴婢,你五十岁,我给你当医女,你六十岁,我给你做女儿。”老王爷一封封展开信,字字念出,以证明自己这个翩玉如假包换,“善妹儿,你白纸黑字写得嘛,如何就不认账啦。”
“俺认。”冯善伊也学着他口气,出手抢他怀里鼓囊囊的信,“您老认干脆俺做干女儿嘛。”
老王爷团臂护好,喘着气抱屈:“你说你不当妾,俺为你把那黄脸婆都遣回娘家了,你如何放哥哥儿鸽子嘛。”
冯善伊苦笑:“我错了,真错了。您就原谅我年纪小不懂事哈。”
老王爷捧过她一支腕子在脸上蹭了蹭:“善妹儿,俺是真心的。你要是错了,俺陪你将错就错。俺一大把年纪了,那啥点燃个第二春不容易,动个心也不容易。善妹儿,哥哥儿开了几十家花楼,你要嫁过来,就是花老板娘,比皇帝老子还富。咱有吃有穿,有花酒喝有花姑娘看有花带的,俺男娃前年没了,你再给俺生个花娃娃,日子那叫一个爽溜溜。”
冯善伊浑身发麻,他的日子是爽了,她不得满脑子想着溜。
正是无语应对时,拓跋濬推门而入,见得满室狼藉,这老少男女勾肩搭背牵手摸脸,只想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见得救星前来,冯善伊满目生泪,诚恳望去,相较之下察觉,拓跋濬好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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