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罢又紧上他一只袖口,连连将他人推了入。
殿内空有冷风徐荡,冯善伊正持笔由案前慢慢扬起头来,声冷颜寒:“宣政殿是什么地方。未有通传便能闯入吗?”
玄英跪立于殿前,身子挺得笔直:“奴婢曾是御侧长宫女,赐有进出宣政殿的官牌,又如何不能入?!”
冯善伊冷冷挑笑:“如今不行了。”
“为何?”
“因我除了你的官牌。”冯善伊淡淡览了眼笔下,声音轻缓有力。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玄英吞了口水,一手牵来身后跪着的宗长义:“羽林郎统领宗大人有事而报,关乎内宫安危的要事即时便要奏报皇上。”
“确实有要事。”冯善伊笑着点点头,“我近日也觉得宣政殿尤其不安全。”
说罢撑案而起,一只笔丢了殿下宗长义肩上。
“宗大人!”她喝他,“你寻夜护守便是这样办的差!”
他幽幽抬平视线,与她相视。
她瞪紧他,尤其厉,再偏过目光,手间攥着一缕长缨,换了平声静气的一声抱怨:“昨夜,听见猫叫。我最讨厌猫了。”
玄英知她是故意推脱,站起身来,再见她裙间冷墨涟涟,案上沉有奏折,她指间更以墨染。随即心中更坦然,连日来下放至尚书台的圣旨文批,怕也都是出自这一人之手。
“皇上呢?”她问了一声。
“皇上昨夜有些辛劳,正睡得不想起。在后殿歇息呢。”冯善伊说着甩甩手,似是极累,“所以我一大早就要帮他把早朝上的事务处理好。有什么事,朝上禀奏如何?”
“百官辞朝纳谏了,皇上会去吗?”玄英又是一问。
冯善伊盯着她,只道:“你不想他去吗?”
“他能去吗?”玄英笑。
冯善伊两肘齐执于案头,转着青石玉雕缓缓道:“你知道身为皇后,有一点好在何处?”
玄英疑惑的目中,更是警惕。
冯善伊点了头:“就是我想随便杀一个宫人可以不需要向皇上呈报缘由。若是问起了,便说我讨厌她。”
玄英吸足了一口气:“都敢杀了乐平王,你又有什么不敢?!”
“皇上在后殿歇息。你是想我将他召入前殿,还是与我齐去后面。”
玄英咬牙:“齐去后面。”
“若是后殿。”冯善伊走下殿,只袖子朝宗长义一撇,“他不可以。”
玄英沉息:“善。”目光与身后人一扫,即随冯善伊而去。
二人由殿前宫廊向西行去,途径一路宫人纷纷行礼。玄英自她身后幽幽看去,心里明白前殿入后室有一路捷径,可冯善伊却领着自己绕道。她是想杀了自己,刚还言字涔涔的骇她,确实如她言,她想要一个宫人死只是件小事。
“皇后娘娘。这条路远了。”她平静道。
冯善伊停停走走:“这一路上有我喜欢的梅树,我要时时顺路看她几眼一天才畅快。”
玄英摇头苦笑,抬眼去,紧紧闭合由众官兵把守的后殿已在数步之间。
冯善伊予官兵点了点头,门于是大开。
回身,侧首,予玄英一笑:“进去吧。”
玄英抬着脚,并未落,又迅速看去身后侍卫,那抬起的脚许久不落。莫不是有什么机关暗算。她如何能这么痛快地放自己进去。玄英犹豫了,一双眸子闪了闪。
冯善伊予她急道:“进去啊,进去我好关门不是。”
玄英又看了她眼,见她满目春光大是明媚,总觉得有诈。
“如是进去了,看到了你不想见到的一幕。我也不会饶你顶撞我的罪名。”冯善伊捋直袖子,轻缓缓迈了进去,回身凝着一地落光,“进吧。”
玄英闭了闭眼睛,收回脚来,是啊,何必在乎这一时。如今就算进去了,看到了,或许也是出不来了。自己身侧没有宗长义无论如何也不安心。
拓跋濬若真有事,冯善伊不可能瞒得住一辈子。
她总要看看,她能遮瞒多久。也总有办法,能将一切展露人前。
“今日早朝,宗大人会等在朝上。”她最后一句话,隐约稳住了底气,再一转身便是离殿。
冯善伊笑着看她一路走出去,笑越发凉,一手掀开冷帐,进去内室,空冷冷的床榻上只有灯烛静燃。
崇之由殿外滚了进来,跪得远远。
她看他一眼,叹一声:“这一关过去了,你紧张什么了。”
崇之喘了口气,一路跑回来正是上下气不接。方才是将皇上匆忙背去太后殿中暂躲一时,只是背着一路......
崇之扬起头,脱口而出:“皇上醒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