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说清楚,不要冲撞了他老人家。”
继子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岳氏再清楚不过,当下点了孟中亭一番,又同孟中亮道:“你六弟年幼,有说不清楚的,四哥儿便替他解释两句。”
岳氏这么说,孟中亮也不好说什么。孟中亭虽然讨厌,但岳氏并没过分偏心过孟中亭,或者似旁的继母一般打压自己。孟中亮不情不愿地应了,与孟中亭一道去了西府。
家中老爷一辈的,只有二老太爷孟逢檀的次子、三老爷孟月秋没有出仕,在家中打理家族庶务。其他三位老爷包括孟中亭的父亲,都在外为官。
眼下满城风雨,就算二老太爷不派人过来传话,孟中亭最后也要请二房的长辈出面。
兄弟两个进了西府,并没有想象中的严肃紧急的氛围。孟中亭不由得心下定了几分,跟着小厮引路,到了二老太爷的院中。
院里留了一个半丈见方的水塘,水塘边摘了一颗碗口粗的槐树,葱绿的叶子映在水中,为池塘里浮在水面的白莲,点缀几分绿意。
二老太爷坐在树下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样。
有小书童在旁轻声提醒,“老太爷,东府的四爷、六爷来了。”
孟中亭兄弟赶忙上前行礼,二老太爷睁开眼睛,“我又睡了几时?”
小书童道:“老太爷迷糊了半盏茶的工夫。”
二老太爷“嗯”了一声,这才瞧见了孟中亭兄弟两个,随手指了两人往廊下坐,“最近读什么书了?”
兄弟皆是一愣。
不是问及外边传言的事吗?怎么说起了读书的事?
两兄弟哪里敢这般随意坐,一头雾水,又不得不答,轮番把近来读的书报给了二老太爷,二老太爷听了,点了点头,考较了孟中亮两句,见他答得有些磕绊,道:“再读几年吧。”
孟中亮还准备后年参加乡试,听了这话,汗都出来了。看来自己的学问入不得二老太爷的眼。
孟中亭却不管不了这许多,见二老太爷既不考较自己的学问,也不问及外边传言一事,心里不禁有些急。只是再一想方才来路上,娘亲提醒的话,按着自己将心定了下来。见着二老太爷又眯着眼睛似是要睡了过去,也只得规矩站着。
这一站,又是半盏茶的工夫,小书童朝着两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显然二老太爷又睡过去了。
真不问传言之事吗?
正这时,三老爷孟月秋从院外走了过来,见着两人干站着,笑了一声,朝两人招手,“过来。”
两兄弟解禁了似得,连忙跟着他去了檐下说话。
孟月秋道:“因着传言之事来的吧?方才我已拿了帖子让人往提学处去了,让提学务必严查此事,查出个水落石出。”说着看了孟中亭一眼,“若不是你所为,就放心回家睡觉去吧。”
他说得虽轻松,可孟中亭和孟中亮不由地飞快对了个讶然的眼色。
不问孟中亭一声是否是孟中亭所为,就让提学去严查。那么万一是孟中亭所为呢?
孟月秋似乎知道两兄弟所想,仍旧说得轻轻松松,“若是孟家人所为,我和你们二叔祖,是不会包庇的。”
两兄弟一听,都明白了。孟中亮嘴唇白了几分,孟中亭却重重施了一礼,“多谢三伯父,侄儿这便回去睡觉!”
孟月秋不禁笑出了声来,上下打量着这个侄儿,拍拍他的肩,“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