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所以也不可以给太子选择。
想到这儿,她去厨房后的地窖取了一坛陈年花雕,带到正殿候着太子回来。
自从储宫内的下人知道了她被太子宠幸一事,她再去各处办事情都方便了许多。
要是按照以前,这花雕酒哪会让她拿到?
太子回来的很晚,据说是在关雎殿用过晚膳了。余香捉摸着,若是没有茹嫔自尽的事情,许是他今夜就会留宿关雎殿了。可是茹嫔走了,他必然没有那个心思。
到底也是曾经爱过的人,既是爱过,便是动过情。人走了,就是平生再无相见的办法,哪儿能不伤心?
“殿下,您回来了。”余香迎上去,为他烧水沏茶。
“别忙活了,过来陪本宫说会话。”太子招手让她一同坐在软榻上,屋内没有外人,余香便从了。
太子望着余香的脸,喉咙动了动,半响道:“茹嫔自尽了。”
余香轻声反问太子,“这事儿您料到了吗?”
“没有。虽然知道她的性子,却到底不曾想她会选择这般极端的方式。总觉得,面子没那么重要,就算是打入永巷,贬为庶人,也比死了好。”
余香想要出言打断太子,她想告诉太子,茹嫔会自尽不是因为面子,而是因为情愁。
因为爱你,所以当我得不到你的时候,便生不如死。
无数日夜,闺阁之内,没有你,只有月光。
夜久歌声怨咽,残月。菊冷露微微,看看湿透缕金衣。旧么归,旧么归。
可是人已经走了,再去争辩她的情绪,又能如何?到底是她错在先。
“殿下说的是。夏夜烦闷,奴婢从地窖取了陈年好酒,不妨来上几杯?”余香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酒啊,还是你深得我心。”太子接过余香递过来的酒壶,直接对口饮下,那一口酒入喉,说不出的辛辣。
余香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太子饮下每一口酒,只觉得此时此刻,无关身份,他们一样的孤独寂寞。
世间多烦扰,人难做选择。
“天宁,这是什么酒?”太子不常饮酒,也不善饮酒。但是人在遇上烦心事的时候,酒却不失为一种让人逃避烦恼的好办法。
余香接过太子递过来的空酒壶,一边答话,一边又将其满上,道:“回太子的话,这是花雕。”
太子喃喃重复着,神色之间略有醉意,脸颊微醺,“花雕。这酒的来历本宫知道。‘花雕’又名‘花凋’,意为花儿凋谢,比作女儿早夭。这酒水可不吉利,宫中地窖,怎么还有它呢。”
“花雕和女儿红,都是同样一种酒,怎么称呼也不过是看心情。殿下无需在意这等细节。”余香取酒的时候,地窖内藏着上百种好酒,她却特意要了花雕。茹嫔自尽,太子心中烦闷,这花雕只会让他联想起茹嫔,让他觉得心底更为寂寞。人在脆弱之时,是渴望温暖和陪伴的,而她,会坚定不移的陪伴在他身边。
“天宁,本宫问你,你说明日大司农进宫收尸的时候,本宫该如何面对他?他当年将女儿交给本宫,那是他的独女,当年送入宫时曾对本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善待茹儿,本宫应了。现如今,本宫要对大司农说什么?”太子的语气里带着无助,那份白日里的理智与傲气,早在此刻云散烟消。
余香抿了抿唇,脑海中思虑着应当如何回答太子的话。虽然此时殿内没有他人,可是这话里涉及的人是朝廷重臣,她若是随意说了什么,就是干政。
“殿下,奴婢想要给您一点建议,可您要保证不会责罚奴婢干政。”余香的眼睛瞥到站在门口的达公公,这样说道。
太子点头道:“你尽管讲,本宫必然不会责罚你。”
“今日茹嫔自尽之事,若论起因缘由,是她有陷害皇长孙之心在先,所以怨不得您降罪于她。更何况,您顾及了情面,只是将茹嫔禁足于永巷,并不曾要她性命,现如今自尽而亡,是她自己的选择。至于如何面对大司农,则更不需担心。大司农白发人送黑发人,固然伤心,固然愤怒,可他又会对您如何,又能够对朝廷如何?他是臣,您为君,大司农担任要职多年,该不会为了一个已经亡故的女儿心怀不忠吧。不过说到底,天宁不过是一介女流,这朝堂之事,也看不透彻,但总归是不希望您因为此事烦忧的。茹嫔的过错,应当由她自己承担,而不是您。”余香在脑海中斟酌着自己的每一句话,然后将其重新组织过后讲了出来。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太子眼中的得力谋士,这远比一个美貌女子来得可靠。可她现在还只是这储宫正殿的一个小小奴婢,话不能说得太自信,如若太子不吃她这一套呢?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