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然而面前看似很有主意的刘兴,实则定然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否则不会在那日先帝寿宴上,便已经对自己态度恶劣了。
“你入宫以来便是侍婢,所以必然出身自贱民之家,而非官宦之后,本王这话有错吗?”刘兴心中暗道,这皇后真是不识好歹。明明她低贱的身世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笑话,她还当做一桩秘密不肯承认,有何意思?
贱民之家。
余香在心中品味着这四个字,面不改色。
原来在这些皇族的后代,是这样看待黎民百姓的。
如若投生不好,就注定了一辈子都是贱民。
那刘氏祖先在尚未建立汉王朝以前,又是什么?难道不也是他们口中的贱民吗?
如此形容,当真低劣。
“中山王,有一件事本宫听闻许久,今日有此机会与你交流一番,却不知当讲不当讲。”余香打算“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就用刘兴轻视自己的办法,轻视他。
“有话便说。”刘兴不明白余香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只觉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余香这种贱民之后,也是问不出什么有内涵的话来。
“先帝到底知不知道,你并非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冯昭仪与侍卫私通所生之子?”余香瞪圆了眼睛,满脸好奇之色地望着刘兴,似乎在迫切的等待着一个真实的答案。
刘兴听到这话懵了片刻,待回过神来当即站起身使劲儿一拍桌子,桌上的瓶子纷纷散落一地,吓得殿内宫侍都是一哆嗦。
杨凌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挡在余香面前,回头问她道:“娘娘没事吧?”
“没事,你退下,本宫这不是正在跟中山王聊聊身世吗?中山王还没着急,咱们急什么,退下。”余香话语一冷,看似在呵斥杨凌,实则却是把话说给刘兴听的。
“南宫天宁,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胡言乱语?我当然是父皇的儿子,怎么可能有假?你敢陷害我母妃的清白,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要了你的命?”刘兴说着就要去殿内找宝剑,被贴身太监劝说着拦了下来。
余香平静地望着刘兴的举动,却忽然觉得其实刘兴的心思跟城府并不深。
如果今日这事儿,她冤枉刘康身世不正,刘康会一笑了之。
倘若真的记恨,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被谁抓到把柄。
“现在中山王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了?同样是道听途说,我尚且没有对你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你就已经承受不住。那中山王一次又一次仅仅因为道听途说而冤枉我,甚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可想过我的滋味吗?今日这事儿到此为止,出了殿门,没人会再提起此事。可如若中山王再对我不依不饶,那么我道听途说来的事情,也一定会变成真的,如你一样。”余香没有跟刘兴开玩笑,兔子急了会咬人,余香急了会杀人。
就是这么个道理。
刘兴拧紧了眉头,没想到皇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果然如他所料,不是什么好人。
他正欲再一次大发雷霆,却见皇后带着宫侍人已经要走到宫外。
那个侍婢是新来的吗?没在立政殿见过,可又觉得很眼熟。
“等等,你先别走。”
刘兴站起身拽住了芷荷的衣袖,见众人纷纷望过来也不管。
芷荷吓了一跳,咬着唇望着刘兴不说话,那模样活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刘兴望着她的眼睛想啊,想啊,终于想起来了。
“城郊清水池旁,白玉兰,对不对?”本来心情大怒的刘兴,想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
余香面色一冷,这是什么意思,刘兴与芷荷相识?
“王爷殿下是何意思,奴婢听不大明白。”芷荷一脸困惑。
“本王认识你这双眼睛。就是一年前,在城郊清水池,要本王帮你摘白玉兰,说是要送给家人的。那时候本王还不是这身打扮,穿着道服,头发高束,手持拂尘,你记得吗?”刘兴很激动,显然那段时光是他乐得回忆的。
芷荷还是茫然地摇头,然后喃喃道:“王爷殿下一定是认错了人,奴婢家中早已没有亲人了。”
见芷荷这般执着,刘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询问了一句道:“那你告诉本王,你叫什么?”
他当日并未问过那姑娘的名字,所以其实现在问了也是对不上号。
“奴婢芷荷,王爷殿下若是无其他事,奴婢便告退了,娘娘还在殿外等,久了便是罪过。”芷荷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