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默紧紧地盯住安倾,哪怕是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都不会放过。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安倾会是严离这个问题,或许想过,但是这个念头刚萌芽就被否决掉了。
安倾的脸,没有一丁丁点贴上面具的痕迹。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因为关银城,这个据说和安倾两小无猜的人,也在怀疑。事情已经不简单了。
她似乎是怔了怔,没想到他会问出那个问题,但是停顿了几秒,她很快反问:“你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想法?”她心里已经乱作一团,却还强壮镇定。
裴默盯着她看了足足半柱香,才笑道:“是啊!我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也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吧。”
安倾无语,看着面前不停颤抖,扶住桌子才能使自己不跌倒下去的关银城,她沉默了半响,然后歪过头来冲裴默道:“喂,麻烦你,帮我把他,打晕。”
裴默看了看关银城,不置可否,却还是动手照办了。
安倾看着晕倒的关银城,问裴默:“你今天是留下来,还是回皇宫?”
“自然是留下了。”裴默答道,走下楼梯去跟小二要了一间房,顺便把手续给做足了。
安倾把关银城搬到他房间的床上,有些喘气。
烛火温柔的摇曳着,在屋内打出了一抹和煦的光圈。
关银城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下巴上已经泛出了青青的胡渣,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黑色,发丝凌乱,看来这几日真的打击到这个男人了吧!
安倾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对他好一点,但是好到哪种程度,她自己也不清楚,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于关银城,心底里还是有一份沉重和愧疚的。那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责任,不掺任何杂质的责任,她没有办法给予关银城他所想要的。或者说,现在,任何人都不能从她身上索取到什么。
“你不会真的喜欢这个男人吧?他可是你的三哥呢!”门外响起浓厚的讽刺。
安倾化成灰都知道那个声音属于谁:“你很吵。”她轻轻给关银城盖上了一床被子,放下了珠帘,向门外走去。
和裴默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她轻声说道:“明天我们就离开皇城,去月宇。严离的一些东西,我必须带走。”
裴默滞了滞,强颜欢笑:“哦,什么东西啊?”
安倾没有回答,只是越走越远。楼道上没有灯光,安倾的身影忽隐忽现,有种说不清的神秘感。
第二日清晨。
安倾早就已经收拾好了需要用的物品,早早地敲开了裴默的房门。
“你起得真早。”裴默看着她领着一个小包袱,不禁开口。
安倾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道:“银城现在还没有醒,城门看守处此时马上就要交班,这个时间最好不过了。”
“你要去拿什么东西?”裴默顿了好长时间,这才问道。
安倾异样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笑容:“自然是,你不知道的东西。”笑容转瞬即逝,她眨眼间又换上了冰冷的容颜:“快点准备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还不等裴默回答,她就径直往楼下走去。
他站在楼梯口,看着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一直看了许久,才转身回房。
安倾,有些时候,你不知道你有多像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