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两人的意思,吓得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余推官:“大人,我要有三千两银子我早就回老家享清福了,还用得着留在这里干迎来送往的勾当?”
刘冷阴沉着脸说:“你没有走也不一定清白。那只不过是你的狡猾伎俩而已。一来你想留下来看看情况,探探风声;二来你怕引起官府的注意,才故作镇定。你横是把官府里的老爷捕快,还有我们这些当师爷的都当成是酒囊饭袋了吧。横是以为整个朝廷上上下下的,没有一个人比你聪明是吧?”
“现在案发了,你怎么说?”余推官喝道。
其实赵厅趸若真是见过世面有过文化的,一下子就可以把两人戳穿。你们既然有这么大的把握,为什么不立刻把我抓起来,在这里费什么话?
刘冷阴森森的笑道:“三十万两银子啊,三十万两银子啊,那是多大的一笔富贵呀。谁要是得到了这么大的一笔钱,一辈子就能活的像帝王一样,赵厅趸,也难怪你不畏法度,铤而走险,杀死自己的同伙花无影?”
“冤枉啊!”赵厅趸抱着刘冷的大腿说:“刘师爷,漫说是三十万两,就算是三十两银子我都没见过。这是哪个天杀的在背后攀诬老娘。要说同伙,陈凡才是花无影的同伙,你们应该去问他才对呀。我更没有杀死小凤仙——”
余推官眯缝着眼睛叹息:“事到如今你还要卖乖?实话给你说吧,陈凡熬不过流水的刑具,已经全都撂了。你,花无影,陈凡,本来是三名江洋大盗,多年来一直都在合伙做没本钱的买卖。前段日子你们合伙做了大案子,你因为银子数目巨大,起了贪心,所以杀死了花无影,嫁祸给另一位同伙陈凡。想着他们两个人死了,就能一口吞了这笔银子,回家过好日子?幸亏知府大人天纵英明,已经把你识破,还不快点从事讲来?”
“陈凡说的——”赵厅趸忽然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角抽动了两下,盯着余推官和刘冷说道:“两位就这么相信陈凡的话?”
“也是你太过于低估官府的力量,你可知道,早就有锦衣卫高手介入此案,你已经被跟踪良久了。陈凡招认只是个引子,除此之外我们还掌握了很多别的证据。我们还知道,这笔数额巨大的引子,目下就藏在书寓里面,你还有什么话说?”
余推官的本意是想胡乱的吓唬这个老娘们儿,他觉得一个没什么墨水的老鸨子,肯定是色厉内荏的。再加上普通百姓对官府的惧怕心理,肯定会把实话全都撂了。
可是没想到,赵厅趸忽然格格的笑道:“两位大人也别跟老身玩这些小猫腻了,打你们两人一进来老身就看出来你们不是来办案的,三十万两银子的大案,官府怎么可能就派你们两个人过来,实说吧,两位是来跟我谈条件的吧?”
余推官和刘冷都是诉讼界的老泥鳅,‘歪打正着’的事情也碰到过不少,而且刚刚余推官即兴发挥的一番推论,算得上合情合理,登时吓得不说话了。只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我们不是那样的人。”余推官说。
“就是,你看错人了。”刘冷说。
余推官说:“我读的是圣人书,平生颇知道洁身自好,银子什么的——我是钱财如粪土。”刘冷说:“我俩一样,我把名利当做浮云!”
“不提浮云也就罢了。提起来老娘一肚子气。花无影就经常这样说,小浪蹄子一边杀人一边说,可是她口不对心,最贪心的就是她。说了官人别不爱听,由此老身也得出一条结论:天下乌鸦一般黑,猫没有不偷腥的,人再好也是人,都是黑眼睛见不得白银子。只要见了银子,什么圣人啦情操啦体统啦,全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顿了顿:“说吧,打算分多少?”
余推官的喉咙里咕噜一下子:“我说了,我俩都不是那样的人?”
刘冷说:“拿这种银子损阴德,要折寿的。不如直接把你送到官府还能立功!”说是这么说,他可一星点也没动。
“就是,你给我们一点封口费,就想让我俩捐弃做了多年的好人,跟着你一起作恶,不值得,太不值得了。所以我想——把你抓回去——”余推官缓缓的站起来了:“你别想跑,外面我们有埋伏。”
“做坏人要提心吊胆,我也不想活的这么累。每天在衙门里面对这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说梦话会露了底!”刘冷也站起来了。
“你们切口说的那么好,显然也是个中高手。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差的,直说吧,我给你们开个大盘子,三一三十一怎么样?”
余推官和刘冷的眼睛顿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