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对她们的身份有了猜测,这些只怕就是住在这个后院里的女人们的,也就是——容肃的女人们。
只是不知道她们怎么一下都赶了过来。
正在疑惑间,身后的绿梧已走上前来,她扫了一眼众人,眼神中透着不耐,“你们来这要做什么?!”
“听闻夫人来了这里,我们众姐妹自然是要赶过来拜见了。”其中一个丹凤眼美人笑着回答道,说完又看向周锦,笑吟吟的施了个礼后,又道,“早先就该上夫人的院子请安的,可是绿管事说夫人身体违和不让打扰,所以只能作罢,还请夫人恕罪。刚才听下人禀报说夫人来了此地,绯色便想夫人大概是身子好了,便跟姐妹们商议着赶紧过来拜见。”
绯色这番话又像是示好,又像是挑拨,周锦不知道她究竟卖的什么关子,便干脆一句话不应,只不动声色的看着,听着。不过她记得这个叫绯色的女子刚才看着她的眼神里流露着兴趣满满的意味,这个眼神还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绿梧说完这番话,边上又一位面容可亲的女子接了口,“夫人身体好了,绿管事也该跟我们说一声,这瞒着我们,不让我们拜见夫人,也不知道是打得什么主意……”
“能打什么主意,不过是怕夫人来了夺了自个儿的权了。可这人呐,要有自知之明,夫人好歹是夫人,搬来这后院,自然是最尊贵的,可不像某些人素日里架子端得再大,也终究是个奴才……我说呐,绿管事你也该主动让权了,不然这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哎呦,姐姐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绿管事也就是个奴才,这权让不让她哪能做得了主啊。不过长公主殿下是什么人,掌了容府后院这么多年的权,虽然名不正言不顺的,可什么时候怕人笑话过,姐姐您可是瞎操心了,长公主殿下不放权,绿管事这样的狗腿子又怎么舍得放权呢?呵呵呵……”
“话可不能这么说,原先是咱们后院没个正经主子,现在既然有了,长公主殿下自然也就不能没羞没臊的继续掌着权了,我说绿管事,你就应该赶紧把账册什么的移交给夫人,长公主殿下贵人事忙可能把这事忘了,可你这个做奴才的,总得记着提个醒呐,不然厚颜无耻毫无妇德的骂名又要落在她身上了……”
“放肆!”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挤兑,绿梧早就沉下了脸,再听得她们居然开始出言辱骂裴元德,心上火气再难抑制。
而她一开口,边上两个之前沉默着的女子也开始搭腔。
“咱们这后院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还不都是大人说了算,他想让谁管事就让谁管事。你们也就只敢在这嚼舌头,有本事到大人跟前说去呀,看大人不剥了你们的皮!”
“就是!再说了,让她管着整个园子,她管得来么?!”说话的是个容貌清丽的女子,瞅了周锦一眼,冷笑一声后又道,“不过是山野里来的,认字么,识数么,看得明白一本本帐么?呵。再说了,大人怎么娶的她大家都心中有数,再没数的,这么几天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说她尊贵的,倒说说她是怎么个尊贵法?呵,天底下的女人,最尊贵的也就是长公主殿下了,她在这里,又算什么东西!”说到这,这女子又是朝周锦冷哼一声,轻视鄙夷之意毫不掩饰。
原先几个人正说得起劲,可等到这两人开了口,便纷纷闭了嘴,脸色都有些难看,有几个不停拿眼神瞅着周锦,像是等着她的反击,毕竟这都当着面说到这份上了,可是她们等到的,只是周锦自始至终的低垂双眸面色淡然。
而在气氛僵硬了半晌之后,有一个人开了口,却是最先开始说话之后却不发一言的那个叫绯色的女子。
她挑了一下眉,看着最后说话的那位女子,像是疑惑的问道:“天底下最尊贵的是长公主殿下,那敢问素卿姑娘,你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地?”
这话一说,素卿跟绿梧三人都变了脸色。
其他人逮着这个错,又开始大作文章,顿时,屋子里又你一言我一句的针锋相对起来。
周锦看着这一切,有些汗颜。她见过乡野妇人们为了鸡毛蒜皮的利益挑拨离间勾心斗角,却没想到在这京城,在这华丽府邸的后院里,这些周身冒着贵气的女人们也做着类似的行当。不过说起来,也当真谢谢她们闹了这一出,毕竟经过这一闹,她知晓了不少事情。
比如,这个绿梧不是容府的人,而是长公主殿下的人,至于为什么长公主殿下会替容肃管着后院,根据她们说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容肃跟那位长公主殿下有着不一般的关系,那么,绿梧先前对自己这样的态度,究其原因,也不难猜出了;
比如,后院里的这么多女人,也是有着各自的阵营的,而且还不止两个三个;
再比如,诸多女人中,那个叫绯色的,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习惯,有意无意的就投来一瞥,然后笑吟吟的……
周锦不知道她这番举动到底为何,不过她是个沉得住气的,虽然觉得古怪,最终也只是无动于衷,而待到众人唇枪舌剑的差不多了,纷纷都散了,她也就跟随着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不忘回头看了绿梧一眼,并提醒道:“不要忘记了。”
虽然她是长公主的人,可是那又怎样,她要见容肃,仅此而已。
回去的路上,周锦还在思索着刚才那些女人说的话,然后又想着容肃得到禀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见她,想着再见容肃,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的砝码……她的砝码……足够吗?
而就在她出神思忖间,冷不丁的,一个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容大人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渣渣偷偷的来,又偷偷的走了,挥一挥衣袖,她准备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