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人员是谁?”刘全问道。
“是卢广孝手下那些亲信,不过看那态度,如今似乎都被杨玄给收服了,说话都偏向于他。”
“卢广孝手下那几人不是中了巫毒吗,怎么还没有死?”刘全有些意外的问道。
那亲兵摇了摇头,表示不解,说道:“具体怎么回事末将等人也不清楚,只是刚才看见之时除了一些刀伤未曾痊愈,意识已经清醒了,巫毒应该是祛除干净了,听说是杨玄给医治好的。”
“哦?这巫毒连我除去都要费些心思,这杨玄竟然能够治好,实力倒是不错。”这刘全皱眉思忖,自言自语的说道,显得有些头疼,半晌之后狠狠一捏拳头,才说道:“不管这杨玄是哪路神仙,来我的地盘上就得尊重我的立场,我在这鹰眼卫当校尉已经够不容易了,还来个人跟我闹腾,老子不把你摁泥里就不叫刘全……你们三人去把留守的那些人拉出去练练,偏向杨玄的就收拾,收拾服帖了。”
“是。”那三亲兵领了命匆忙离去,没被殃及池鱼真是万幸,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怒火。
鹰眼卫回营的第二天,原本被杨玄收拾的井然有序的营区被这刚回来的千多人一搅和,又乱的跟牛圈似的了,如今营里存粮几乎见底,已经在草原上忍饥挨饿三个多月的鹰眼卫本以为回到营中能吃几顿饱饭,却没料到遭遇这种局面,已经是怨声载道,又经过刘全手下亲信有意无意的挑拨,全将矛头对准了杨玄。
若非杨玄私自提高伙食标准,耗尽存粮,众人又怎么会受饥挨饿,若非杨玄得罪了后勤方面的人,本应该发放的粮草又怎么会被克扣下来。不仅鹰眼卫如此,连着左右中坚三卫的那些留守人员,见期领不到粮草,也将怒火的矛头对准了杨玄,短短一两天之中,这个并不为人所注意的小角色,一时间臭名昭著。
而那些知晓杨玄、偏向于杨玄的人,这段时间之中也被收拾的极为凄惨。
其中以卢广孝手下那几个亲信为最,欠杨玄一条命,又是亲眼见了杨玄许多仁义、正直之举,无论旁人怎么抹黑,都始终坚持着自己心中的信念,不像其他一些人,明明心中分得清是非曲直,但迫于形式,也只能换个口吻甚至是立场,要么对此无动于衷,要么跟着诋毁杨玄,而他们却在不停的辩解申明。
当然这就等同于跟刘全做对,下场也是极为凄惨,不仅被克扣了伙食,而且连第四营开出的一些去腐生肌的疗伤药,也被刘全手下的几个亲兵抢夺去了,几人之中自然有人不服气,站出来硬拼,然而此时鹰眼卫就是刘全的天下,几人这点力量如何够看,三五两下便被制住,挨了一顿狠打。
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被几趟军棍打下来,全部崩裂,鲜血涂身,凄惨无比。
这还不罢休,为了立威,又将那闹事的十九人一溜吊在了校场上,任由毒辣的阳光炙烤。
三伏之天,校场上光着脚走都能给烫出泡来,然而十九人被剥掉上衣,就这般被吊在了白晃晃的阳光之下,不过半个时辰,几人身上的鲜血就被烤干,变成干涸的血痂剥落,裂开的伤口也成了紫红的颜色,一眼看去只觉得触目惊心,一开始还在不留余力的咒骂,此时脱水严重,意识模糊,声音也渐渐低迷了。
一排人吊在柱子上,头颅无力的下垂着,若凑到身边,还能听到从他们嘴里传来的虚弱骂声。
诺大的校场一片安静,连蝉都蔫了。
“刘全,等监军大人回来,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省点力气吧,咱们还是活着要紧,刘全这家伙如此嚣张,又不得人心,蹦达不了多久了,监军大人和卢副尉一回来,肯定会为咱们主持公道的。”旁边被吊着那人有气无力的劝道。
正说着,远处树荫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半百的老者提着一个装水的木桶走了过来,穿着一身镶满补丁的盔甲里衬,麻布的材质透着丝丝暗红的色泽,似乎是被血染了又洗,洗了又染,长此以往下来,才形成这种让人不太舒服的颜色,身体有些文弱,气息却却很悠长,似乎是学了一些养生功夫。
那老者循着阴凉地走了过来,将木桶放在地上,拿起水瓢给几人挨个喂起水来。
“沈夫子,谢谢你的好意,咱哥几个命大,死不了,你这给我们送水冒了太大的风险,要让刘全发现肯定饶不过你的。”众人抬头看清这老者的脸之后,神色之中纷纷流露出感激之情,更多的却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