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去大义县的票,下午一点半发车,没座;而且要中途转车。
看时间还早,溜达出去在门口阴凉处坐下。
这家伙盖个大帽子低个头,纵是身边坐着许多人,也没一个能认出他是谁。
坐了会儿,何山青打来电话,笑着问话:“又上新闻了,真厉害。”
“什么新闻?”
“你接受鹰城电台采访的事情,说是十四天拍出一部一百五十分钟的电影。”
消息传够快的,白路鄙视道:“无聊不?身为纨绔就该做纨绔的事情,出去欺压良善,制造点新闻事件,别没事就上网乱看。”
“老子鄙视你。”何山青挂电话。
如此坐上一会儿,白路觉得无聊了,拿出手机看看,电量稀少,移动电源的电量也有些不足,不能玩游戏。
起身溜达溜达,大太阳真大,一动就出汗。
去超市买水,看到边上有家录象厅,外面写着内有空调,十元一位,全天循环播放,边上列着一堆电影名。
白路去超市买上一堆吃的喝的,走进录象厅。
里面很黑,是沙发座,投影录象。白路走到前面坐好,边看边吃零食,正吃的过瘾,忽然闻到一股相当强烈的味道,瞪大眼睛左右看,郁闷个天的,右面靠前一些位置坐了三个民工打扮的男人,全都脱了鞋在看录象。
白路很怒,大喊道:“穿鞋。”
“谁他马的瞎喊?”有个家伙用家乡话喊回来。
白路走过去:“穿鞋!”
三个人看看他,还没说话,又有别的观众喊道:“我靠,难怪这么大味道,有点公德心好不?穿鞋。”
不能犯众怒,三个人穿好鞋,顺便凶白路两眼。
白路懒得计较,回去找座位。为了离这些刺激味道远一些,特意绕一圈,绕去左下角。
他靠墙边走,没想到前面有盆水,黑糊糊的也没看见,一脚踩进去。
白大先生很郁闷,你在录象厅里放盆水干嘛?
拖着带水的脚走到最后一排,这地方没人。坐下脱鞋脱袜子,边脱边鄙视自己,刚才怎么好意思骂别人没公德心的,这下轮到自己了吧。
把小食品扔进包里,用装食品的塑料袋装袜子。
问题是鞋还是湿的,把水控干,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偷偷举起脚闻闻,还好,没味。于是把另一只鞋也脱下来,盘膝坐在沙发上看录象。
可看着看着困了,身体歪成最舒服的姿势,倚着沙发睡着。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看看时间,伸脚下去穿鞋。可伸着双脚在下面划拉来划拉去,都是落空。
郁闷个天的,鞋呢?白路弯腰往下看,我靠,鞋丢了?
往前往后往远看,没找到自己的帆布鞋,反是找到一双更脏更破的胶鞋。
看到这双鞋,可以确认自己的鞋被偷了。
白路这个无奈啊,自诩贼祖宗,看场录象把鞋看丢了,还真不是一般的牛皮。
眼看要到发车时间,来不及买鞋,只好光脚出录象厅。至于那双破胶鞋,白大先生宁肯光脚也不会去穿。
悲剧的不是他光脚,是光脚还没有坐票。来到剪票口,混在人群里,在许多人的注目下进入登车通道,走上站台。等火车停好,被人疯挤进车厢。
整个过程提心吊胆,惟恐被人踩到,上车后更悲剧,车厢很挤,到处是人,也到处是垃圾,地上啥玩意都有,白大先生这是一路走一路骂小偷缺德。
好不容易找个干净地方站好,等列车开动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列车员补卧铺。
不补不行,光脚,戴墨镜,帽子压的很低,任一点都吸引别人眼球,你是怕人家认出你是明星,还是怕人家认不出来啊?
就这会儿时间,已经有很多人在努力打量他,如果不是一直低着头,怕是早被人猜出身份。
列车员的回话是没有卧铺,白路说:“不管什么铺都成,”
列车员说:“你先去餐车,下站有人下车,我给你留着卧铺。”
那就留着吧,白路低着头走去餐车。
餐车也是满的,一直走到最里面才有个位置。刚坐下没多久,餐车服务员过来问话:“吃什么?”
吃什么?白路左右看看,很多人面前都有份盒饭,于是说话:“盒饭就成。”
“二十。”
白路交钱,不一会儿,服务员送来盒饭。
白路没胃口,把饭盒推到一边,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也不想睡,可更不想被人认出来以后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