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没有为难忠达公,挥了挥手众衙役又将人押了下去,但是康熙也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圈椅上沉思,眉头俨然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整个刑房里静的连喘气声都听不到,只有火盆里不时爆出额几个火星发出的噼啪声。这刑房之内虽然密不透风,但也许是因为长年的刑讯罪犯,屈打成招也好,认罪服刑也罢,屈死之人不在少数,所以即使不通风而且终日点着火盆儿,但也难免让人感觉凉飕飕的阴冷,可此刻的胤礽却顺着额角往下淌汗,随着康熙眉头皱的越发的深沉,这汗也出的越发的快速。
胤礽真害怕康熙有了这心思,毕竟康熙儿子有很多,可江山就一个,而且这该死的忠达公危言耸听,那复制了多少颗的手雷就是康熙心里的刺,胤礽此刻真恨不得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叫你TM没事儿搞什么手雷!叫你TM显摆!叫你得瑟!
康熙忽然撩了下眼皮,胤礽膝盖一软噗通就跪了下来,可怜巴巴的望着康熙“皇阿玛……”康熙面上没什么感□彩,眼睛甚至都是眯缝着,这睡眼惺忪的表情让胤礽更加的没底,感觉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过了良久也是没说出半句话。忽然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康熙缓缓起身走到了跟前儿“胤礽!你害怕了?”
我不怕是假的!性命攸关呐老大!你当慷慨赴义这么淡定的吗!“儿臣…怕!”又是一阵儿沉默“倒是实话……”胤礽胳膊受力,被康熙拉了起来,被迫与他四目相对“朕给你句踏实话,朕绝不会受制于人!朕是真命天子,受命于天!鳌拜专权之时朕尚且可以治他于无形,朕曾亲征噶尔丹,在箭雨炮火中趟过来,朕相信,我大清的基业断不会毁在这几颗什么雷子上!朕也不想在后世的史书上背上如斯之名,朕会觉得耻辱!所以朕自然不会拿你去换,你大可放心!”胤礽一直看着康熙的眼神,也由衷的相信他的人品,俗话说君无戏言吗,心里也着实踏实了些。“皇阿玛…”康熙在胤礽肩头拍了拍“万事有朕,昨儿个想必你也未曾歇好,先回府去歇了,此事咱们还需有个计较。这忠达公能留着这封私信想必也是对其人存着防范之心,关键的时候怕是想用来保命或者威胁的,既然他对你害死他儿子的事儿恨意如此深沉,倒不如你先把精神全数放在追查鲍白一案上,若是能在最短时间内破了此案,也算是对他的一个交代,到时候也好再说下去!不过这忠达公的话也是个提醒,朕只恐你搜出此信一事会有所泄露,到时候也许会生出什么异端,这些时候儿做事务必谨慎小心着,府里也多加些防范!”
胤礽称是谢恩猛的想起了那都满的百官行述,竟是被见了这封私信后的震惊给忘得一干二净,康熙这么一说也想了起来,当下想要禀告,可转念一想自己还不曾翻看翻看,万一里头还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可怎么办,可是若是现在不说,康熙时何等精明之人,自己搜查靖远侯府与搜查忠达公府邸同日,哪怕是迟了一日再报,他也会立刻能察觉自己的私心,想要赢得康熙的信赖极其不易,但想要被怀疑却只在一念之间,自己出生入死这些日子,康熙已是抛开了之前的成见,见出了重用的意思,可不能就此又惹来嫌隙,当下咬咬嘴唇儿“皇阿玛~方才儿臣因为见了这信急着呈报竟是忘了另一事,适才皇阿玛提醒这才想了起来,儿臣在去搜查忠达公府邸之前先是去了趟靖远侯府,据那都满交代,他曾与鲍白两个私下里弄了个什么百官行述的名册,里头记了不少官员之间的动向,用以勒索钱财以满足自己的私欲,儿臣已经在靖远侯府搜出了这几本名册,所以儿臣怀疑那鲍白的死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但儿臣却不明白他却是被手雷炸死的,那就是说他也很可能探知了此事的一些皮毛甚至深知内情,勒索不成反被灭了口……”说到此胤礽忽然心中一亮,是啊!鲍白被炸死他又参与了这百官行述的勒索勾当,那么他很可能是因为知情所以被炸死的,可是那个都满却并没有这方面的交代,也许是不知也许是有意隐瞒内情,那这种情况下就有两种可能,一,鲍白与都满都是知情人,但是幕后黑手与都满较为亲近,所以鲍白被灭口,而都满隐瞒真情意欲包庇。二,都满毫不知情,知情的只有鲍白一人,而这等事何等机密,甚至其父都有参与,而鲍白偶然得知,这败家子儿觉得这是个生财的机会就拿去勒索幕后黑手,所以才被杀害。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么这被忠达公包庇不说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杀他儿子的真凶,要是可以证明这一点,他忠达公还不得上赶着揭个底儿掉啊!靠!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现在才整清楚,真TM笨死了!
康熙闻听之后,又是神情一动,立刻要胤礽呈上了这几本名册就急匆匆的打道回宫去了,便是连胤礽的想法都没来得及听,只吩咐了胤礽要多加小心,就火急火燎的颠儿了。胤礽也只是猜测并没个头绪,心里想着先提审了都满问清楚了再做打算,又猛地想起都满已经移交了天牢羁押着,不在刑部大狱了,在脑袋上猛地拍了几下,这就又催着轿子一路抬到了羊坊胡同也就是俗称的养蜂夹道之中,按说进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高层次的政治犯了,除了圈禁的皇族之外,其他的人一般都可以说是有进无出的,因为是直接受命于天子朱批御笔定案,所以这里也可以说是清朝的天牢,离着刑部倒是不远,只是那层次却是不一样,胤礽虽然是刑部主审之一又是亲王的身份,但人犯一旦被移交了这里,就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见着的了,那是一定要有皇帝的口谕或者令牌才可以进入的。胤礽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在门口儿却吃了瘪,早知道就是拉也得拉住康熙先跟他讲清楚,求个圣谕什么的,现在可好,遇上站在门口儿的两个门神,软硬不吃,任凭胤礽恩威并济也绝迹不开门。见见天色已晚,恐怕再赶回紫禁城里也已经是下了匙,没得又扰了康熙,反正事情已经是有个眉目,迟一晚上那小子也死不了,胤礽也只得先放一放,准备明日再说。
回程的路上胤礽一直推敲着可能有嫌疑的人,坐在轿子中也没顾得上看路,忽然听得轿外李卫的一声疾呼“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胤礽心里一动,撩了轿帘儿,打眼一看虽还是房舍错落,却绝不是回自己府邸的那条路,而李卫叫喊完,这轿子也不见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似是更快了些。糟了!绑票!胤礽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声疾呼,可一琢磨这节骨眼儿上,想来这也是早有预谋的事儿,这会儿要是把这帮子贼人惹毛了,当场砍翻了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轿子外的李卫显然是比胤礽务实多了,正在这胤礽在轿子里胡琢磨的功夫儿,他已经是缠上了一个轿夫,上拳使绊儿扫下盘全数用上了,致使这轿子的行进速度慢了好多,胤礽也不是吃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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